昨儿个个夜里刘氏安睡的时候东院里的动静还没消停,刘氏今儿个一早醒得很早,问了一嘴听丫头说东院里侧福晋还没生下来也没有太多的表示。
等丫头们去膳房提早膳了,刘氏坐在梳妆台前,绣履微微晃悠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画眉时望着镜中的自己笑意似乎也浓了一些。
等丫头提了早膳回来,刘氏已经梳妆好拿着银剪子修剪着内间里摆放着的盆景的花枝了。
“格格,听说东院里侧福晋生产了……也是艰难,侧福晋这回生了一天一夜……”丫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
刘氏闻言怔愣,耳边银剪子的咔嚓声似乎也变得刺耳了起来。
“什么?李侧福晋生了?”
对于丫头来说自家格格的声音倒是险些吓了她一跳,她提着食盒的手都抖了抖,只是她不敢抱怨,小心翼翼地。
“是,奴才去膳房提膳回来的路上听人说的。”
“是阿哥还是格格?”刘氏面色不畅。
丫头觑着刘氏的脸色,倒是先叹了口气:“是个阿哥,母子平安。李侧福晋倒还真是好福气呢。”
刘氏听了这话倒是好半天没吱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吉利话来,只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是无力地抬手示意丫头先退下吧。
刘氏垂眼,入目绣履上的一对花蝶似乎也变得碍眼了起来,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只是却仍旧一言不发。
她还以为这一天一夜下来侧福晋必定难产了呢。
倒是没想到福晋这样无用,就这么让侧福晋平平安安地生下了府里的四阿哥。
是啊,儿女双全,可不是好福气吗?
刘氏咬着唇,面上挤出笑,晚些时候还得到东院去祝贺着侧福晋呢。
既然福晋不成,自然还得是靠她自己了。
只是前头有个得宠又有儿女的侧福晋在,于刘氏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阻力,只是她胜在年轻不是?
女子生产之后月子里最是难看,这便是她的大好机会了不是。
想到这里,刘氏嘴角的笑意总算是真实了几分。
只是刘氏忘了一点,当初李沈娇遇喜怀身大肚的时候四爷都没把她和钮祜禄氏给放在眼里,难道一个月子里,四爷的心意便会颠倒吗?
李沈娇这样艰难的生产,四爷若真是这样的人,府里怕是早就该和前头三爷府上莺歌燕舞一院子了。
……
东院侧福晋平安诞下府里的四阿哥的喜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府上,听说四爷大喜,赏了东院的奴才不说,连带着满府的奴才们都得了三个月月例的赏银。
这便足以见四爷的高兴了。
东院里四爷进来的时候产房才略略拾掇了一回,李沈娇闻不惯檀金小香炉的熏香味儿,不准秋壶点了香。
李沈娇才生产完,也不能把窗子给开了,最后还是忠嬷嬷出主意拿了几个药包来,挂在产房进出的屏风旁,里间也挂上几个。
四爷进来的时候惦记着李沈娇的身子,闻见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儿倒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沈娇这里还清醒着,只是面色着实算不上太好,一宿没睡,攒着的劲儿早已消磨了个干净。
四爷进来的时候她人是清醒着,只是却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她听着林嬷嬷说了四阿哥有多重,六斤九两,倒是一个健壮的孩子。
而后便听了四爷说赏赐的事儿,她难得没劝着,眼皮微掀,瞧着近前四爷的面庞都是模糊的。
四爷没有坐在榻沿,他原本是站着的,瞧见李沈娇睁眼了,才慢慢低下身,就这样在李沈娇榻前蹲了下来。
他抬手覆盖上李沈娇露出的手背:“可还好?”
慢慢地李沈娇才瞧见四爷眼睛里的血丝,心里的那丝埋怨最后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只是一开口她的声音里还是带上了哭腔。
“不好……哪儿都不好……”话还没张口,李沈娇眼眶便红了。
生二格格的时候李沈娇没遭过这些罪,这回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的。
秋壶去外头端温水了,回了里间见了自家主儿如此,又瞧了眼半蹲跪着的四爷,瞳孔微微收缩:“主儿,嬷嬷说了您才生产完不能哭的,仔细坏了眼睛……”
四爷瞧着李沈娇说话时唇畔一点儿血色也没有,接过秋壶手里的盏子,先喂李沈娇喝了水。
李沈娇很少在四爷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眼泪也是无声地淌下来,被扶起身喝水时泪珠子砸进盏子里……
她又被扶着躺了回去,她眼眶还红着,只是再望向四爷时脸上却带上了几分厉色。
“爷方才赏了她们。只是赏罚分明,我求您,把那两个奶嬷嬷拎到跟前来,我要亲自问她们话。”
李沈娇用的是我,只是四爷这会儿怎么也不会因为这些去怪罪她。
他的手腕这会儿已经被李沈娇给反握住了,那紧紧的力道便已经说明一切了,四爷说话时声音竟也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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