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凄凄,枯木婆娑,万籁俱寂的夜晚。
远处高塔之上却突然闪出一抹红光,将静夜彻底打破,整个宫门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女客院落中的苏寻雪抬头望向远处的红光时,心中也顿生疑虑。
初入宫门的她并不知此为何意,只是暗中猜测今夜这如此不同寻常变动,宫门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今天这接连的变动,让她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接下来的路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走。
她一面要躲避宫门的怀疑,如今竟还多了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她搞不清那人的动机与用意,自然心中也没了底。
回想起刚才在云以抒房间内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单凭一个背影,她无法从众多新娘中锁定那人究竟是谁。
不过,如今苏寻雪最担心的不是那人是否会对自己不利,而是好奇她究竟从云以抒房间内拿走了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沈念之房间内,吹灭了几支蜡烛后,屋内就只剩下方桌前的那一小片区域闪着微弱的光亮。
桌面上摊放着的那张油纸上,那只由无锋最好的暗器师以独特陨铁打造而成的银针格外耀眼。
只是听说,却无一人见过的骇人听闻的毒针,如今落在了沈念之的手中,想到这她嘴角的笑意便再也隐藏不住。
一双黑色绣纹的靴子朝地牢的方向走去,宫尚角阴沉着个脸,冰冷的眼神似是无底的深渊,仿佛一不留神便会将人吞噬殆尽。
一杯冷水泼在悲旭脸上,他才从遥远的回忆当中猛然惊醒,眼前出现的是一件精致熨帖的剪裁和滚着金边的手工刺绣的黑色袍子。
他一抬眼看到宫尚角那张阴沉着的脸,竟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徒劳无功的感觉不好受吧——”
悲旭知道在江湖之上享誉盛名宫尚角最是傲气,如今被他这样的冷嘲热讽,心中自是怒火中烧。
宫尚角冷笑:“徒劳无功的恐怕是你吧——”
悲旭听后脸色顿变,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费劲心思,甚至不惜以命相搏,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对吧?可惜啊,你想保护的人因为你的鲁莽也已经死了——”
悲旭听后冷哼一声:“你休想套我的话,我是不会上当的——倒是你废了那么大心思,结果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宫尚角听后却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仍旧是不疾不徐道:“想必你也很清楚我今日让新娘们饮下毒酒是为了什么,那你猜我有没有找到那个人呢?”
悲旭仍在装傻:“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早已慌乱无比。
他之所以强撑着等宫门里的人来,没有服毒自尽就是为了确认云以抒还活着,确认她的身份没有暴露,可宫尚角的这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让他一时间也慌了神。
宫尚角察觉到悲旭表情的异样,继续追问:“说,到底是谁将你从花宫密室救出来的?”
这一句话才让悲旭意识到原来宫尚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刚才的那一番话都是唬他的,他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将潜伏在宫门多年的无锋刺客给揪出来。
倘若真的像宫尚角说的那样,宫门里的人已经发现了云以抒的真实身份,今日便不会特意来地牢里质问他,更不会再留他性命。
悲旭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以言语暗讽道:“想知道吗?做梦吧——”说完这话后他又将头垂下,自顾自地不知在笑些什么。
先前宫尚角嘴角的笑容此时却突然僵住了,虽然他早就猜到必然不会那么轻易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想到如今宫门还处于一片混乱当中,他的心便再也沉稳不下来。
宫尚角咬紧了牙,威胁道:“你现在不说没关系,这地牢里有无数的方法能撬开你的嘴,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但看到悲旭身上那些渗人的伤口,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着:“不过,恐怕寻常这些刑具你是瞧不上眼的吧?不知道宫远徵的毒酒够不够招待你?”
宫尚角微笑着走到桌前,从药瓶里倒出一杯毒酒,朝着悲旭的方向走去。
刚才在提到宫远徵时他的脸色早已变得异常渗人,他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拳头,发狠道:“我最后悔的就是今日没有一刀杀了宫远徵,给我一起陪葬……”
宫尚角并不在乎其他人如何对他恶语相向,几番嘲讽,可提及宫远徵之时他的心里的怒意便再也抑制不住。
“你找死……”
宫尚角说着,将毒酒举到了悲旭的面前,正欲将毒酒灌下时,地牢走道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长老院的黄玉侍卫,匆匆赶来跪下通报:“角公子,宫门里出事了。长老们请您去一趟长老院……”
本就心情不佳的宫尚角,在看到前来通报的侍卫一脸惶恐的表情,心中更是有些憋屈。
他回头看了一眼刑架之上的悲旭,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瓷杯扔向了地面,随即一甩衣角便跟着侍卫匆匆离开了。
地牢里,漆黑一片。
走出地牢大门的那一秒宫尚角眼前顿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