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重门叠户的女客院落里一片幽静,房舍里灯火都已经熄灭,只有廊桟下高悬的灯笼还散发着幽幽亮光。
这里与宫家其他的高墙深院形成两个开办,全然没有一丝节日的热闹气息。
突然一间房舍内突然亮起一丝微弱的烛火,里面的人缓缓走到书案旁,动笔开始写些什么。
本来这时的云以抒该是在羽宫陪姐姐一起过节的,可她却不想打扰两人最后团聚的时光,便婉拒了云为衫的邀请。
而且,今日不光是云为衫,自己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此时,从角宫内出来正漫无目的地走在宫道上的宫远徵,不知不自觉竟朝着女客院落的方向走去。
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门口。宫远徵突然有些恍惚,不知为何此刻自己的心里竟如此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可待他往院里望去时,却发现院内漆黑一片,一时之间心情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再仔细回想一番,今日是上元之夜,恐怕她如今是在羽宫里与他们一起过节吧。
宫远徵手环抱上双臂,刚打算离开时却听到了推门声。
不知为何他竟迅速闪身将自己隐在墙角的黑暗之处,凝神屏息听着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伴随着一声推门声,一道华美玲珑的女子身影从门口走了出来。她轻轻地将门带上,并未察觉到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的人。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突然一个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在云以抒的身后响起,她周身的气氛瞬间变冷。
云以抒轻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朝着面前的人勉强挤出一道微笑。
云以抒倒也不与他客气,反呛道:“这么晚了,徵公子为何来我这啊?”
“是我先问你的。”宫远徵朝着她微微歪头,挑衅一笑。
云以抒自然是了解宫远徵的,按照他多疑的性格,今日自己如果不解释清楚,那他便一直不会放过自己。
“今日是上元夜……我当然出去赏灯啊……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
宫远徵突然停顿了一下,朝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你如今这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可不像是出去赏灯的啊……”或许是夜里寒凉,宫远徵此时异常清醒。
云以抒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的确是心里有鬼,偏偏还刚好碰到了最难缠的宫远徵。
她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换了一副悲伤的模样开口道:“今日是上元节,在我们梨溪镇有一个风俗。凡是在今日放出的河灯便都会顺着河流一直流到天地交界之处,让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能够收到家人对他们的思念……”
云以抒眨眼间绞落热泪,她话里的真情实感不像是假的。
而宫远徵内心似乎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有些奇怪,他的目光突然黯然了下来:“你很思念你的家人吗?”
云以抒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当然。”而这句话却深深地戳进了宫远徵的心里,虽然自己从小就被别人指责是无情无义之人,可或许在某段时间里他也是思念家人的吧。
云以抒见宫远徵一副失神落寞的样子,就知道了今日她便是躲过了这一劫。
“徵公子怎么会来我这里?这个时间公子不是该在角宫里和角公子一起过节吗?”
云以抒的这句话瞬间将宫远徵从伤感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瞬间便恢复了理智。
“我去哪里还要提前跟你说一声吗?”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毒舌,可这次却呛的云以抒不知如何回话来。
可过了一会儿,宫远徵有些尴尬癌地轻咳一声,有点为难的开口:“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他即将进入后山,却没想到让他放不下之人除了哥哥竟然还有她,这般如此才让他想着“特意”来和她说一声。
云以抒内心闪过一丝疑惑,对于他话里提到的离开而感到不解。按说宫门之人,除了负责外务的角宫以及手持执刃令牌的之外,其他人是不得随意离开的。
除非他说的离开指的是……后山
云以抒当下大喜,看来自己是早有先见之明的。虽然不知为何如此突然,但她心里仍然是雀跃的。
她将自己的喜悦极力抑制下来,却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问他:“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宫远徵冷漠开口:“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他自然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信息轻易告知于一个外人。
或许是觉得再问不出些什么来了,云以抒便想着找些什么理由脱身。可不等她考虑好,老天竟帮了他一把。
只见徵宫里的侍卫匆匆赶来,伏在宫远徵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竟令他的神色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宫远徵便匆匆转身离开了。云以抒望着那道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背影,又看了看那被放在角落里闪着微弱光亮的花灯内心却五味杂陈。
与此同时,角宫里也来了侍卫传报,宫尚角便也匆匆赶了出去,当然还带走了那颗整体的出云重莲。
而这对上官浅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她本就与云为衫约定好了今日子时宫门口处见。届时她会将令牌交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