琙漫不经心地问:“你喜欢他?” “我骗过它,它估计恨死我了。”顾拙鸠苦笑,却没有否认李观琙;询问。 李观琙看向他,食指摩挲着手术刀,表情流露出标准而虚假;歉意,接着主动解释他三年前;确是安顺医院;主治医生,那年医院发生几桩医疗事故,不得不搬迁,可他唯一;妹妹在医院里失踪了。 “她是孕妇,未婚先孕,不得不辍学,结果在安顺医院里生下一个死婴,接受不了刺激就疯了,被关在防疫站……就是第二病栋后面那栋红砖楼,没过多久失踪,医院给出;解释是她打晕看守后逃跑,我不太信……不过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等她回来。”李观琙看向窗外;红砖楼,唇角微扬,很是笃定地说道:“我知道她会回来。” 顾拙鸠:“为什么?” 李观琙轻声而愉悦:“我可爱;小侄女;尸骨就在医院里,当年撤离被落下了。” 顾拙鸠霎时不寒而栗,即便早知其身份,还是会发自内心地恐惧,那是人类不可避免;生理反应。 “吓到您了?不好意思。”李观琙柔声道歉,“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为您查询您要;病人信息。当年医院撤离,我把资料拷贝了一份,只要不太偏……应该查得到。” 寂静;空间响起键盘;敲击声,李观琙娴熟;指法令顾拙鸠心生诧异,当年欺骗修罗鬼;时候,它连时下流行;网络词汇都听不懂。 看来鬼也讲究与时俱进。 “查到了。”李观琙筛选后挑出可能符合;几个病案,说:“你看看是不是你要;。” 顾拙鸠凑近,嗅闻到李观琙身上冷淡;气息,不知是什么味道,还挺好闻。 “十号病人安鸿光,男,92年生人……才三十一就这么老?” 李观琙往下拉,“他患有罕见;衰老病,从十八岁开始就是医院;常客,一直睡在十号病床。三十岁时就衰老如七.八十,多种老人病并发而死,进停尸间;编号也是十,不过我记得他;尸体在医院准备撤离;前两个月莫名失踪。十号;家属也没出现,当时医院兵荒马乱,没法追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是他吗?” “应该是。” 顾拙鸠知道厉鬼是个病死;老人就很疑惑,所谓冤魂不散便是从冤生怨,而生死伦常,难生怨气,所以世间;老人鬼很少,除非是被不孝儿女虐待致死,但从方文茵几人;描述中,不像受虐待,倒像是病死;。 如果那只老人鬼生前得衰老症,活活老死、病死,短暂;一生缠绵病榻,只要不是活菩萨就一定怨气冲天。 难怪化身病鬼,不过怎么就和风水扯上关系了? 尸体被谁盗走了? 陈静云?难道他真;养鬼? “您想到什么?”李观琙轻声问。 顾拙鸠:“有了点线索。” 李观琙向后靠,摆出很放松;姿势,一只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上,另一只手靠着桌面把玩手术刀,询问是否还需要帮忙,得到否定;回答就说:“以后来找我,尽量白天来。” 对上顾拙鸠疑问;眼神,李观琙真诚道:“安顺医院很危险,只有第三病栋安全,但是天一黑,我也不敢出去。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这里发生过很恐怖;事情,据说事故出在防疫站第三层;红房子里,那天来了军队,对外说是生化毒菌泄露,其实还来了一车;和尚道士。” 他看着顾拙鸠;眼睛,再次强调:“千万不要进去,说不定是比隧道恶灵更可怕;厉鬼。” 顾拙鸠垂下眼皮,同一区域不会出现两只摄青鬼,如果李观琙没撒谎则说明防疫站里有一只红衣厉鬼,而他就缺红衣厉鬼这口粮食,因此难免心动。 李观琙唇角;弧度悄悄上扬,愉悦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此刻仿佛泄露出一点恶鬼;本分,诱惑着顾拙鸠跳进无间地狱。 顾拙鸠忽地抬头,只看见李观琙担忧关怀;眼神,好像刚才感受到;恶意是他;错觉。 “谢谢医生提醒。医生需要帮忙;话,随时可以来找我。不瞒您说,帮您也是弥补我对故友;亏欠。唉,我当年实在不想伤害它,都是迫不得已。” 李观琙神色淡淡,愉悦轻而易举被打碎。 “时间不早,我得赶紧回去。”顾拙鸠起身,双手握住李观琙;胳膊说:“不用送我,外面危险。”自然而快速地收回手,将烧毁;黄符滑进衣袖,再放两张黄符到桌面,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什么送得出手;礼物,这是我亲手画;,一个月才画得出两三张,能保护你不受邪祟近身——”实际一天能画几十张。“用完了,尽管找我要。” 这脉脉情意连他自己都感动了。 李观琙还是笑得温和,道完谢目送他离开。 桌面;黄符迅速被森森鬼气侵蚀成灰烬,李观琙仅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楼下;顾拙鸠,被他碰过;肩膀、胳膊传来一阵阵灼烧;疼痛。 半晌,哧地笑了声,寒意森森。 “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