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珩突然转头看向她,带着一丝惊喜道:“清儿,你……”
苏若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看你那样,吃完饭去请明诗来帮我看看吧。”
玉琴正帮祖母盛着稀饭,看到表哥表嫂的样子,心下一动,也提高了声音道:“嫂子,你,你是不是有喜了?”
“真的?”
饭桌上,玉珩外婆和方大善夫妇都惊喜不已,就连何三儿夫妇也咧开了嘴。
苏若清笑道:“还不知道呢,一会儿去请明诗来帮我看看,不过,我觉得是。”
自从方晏逸出生后,苏若清在景明诗的帮助下好好调理了一番身体,说来也奇怪,自从生了方晏逸,苏若清痛经的问题真的没了,每个月月信也都很准时,从没紊乱过,她不止一次因为这事感激地给景明诗做了好多好吃食。
昨晚她吃桃干时被白芍那一句话提醒了,自己在心里算了算,确实有两个月没来月信,只是年根底下,栖霞阁和想容轩都很忙,她便忽略了这件事。
“这可是大好事,大喜事嘞!我说呢,今早起来我院里那棵桃树上落了一只喜鹊,一个劲儿地叫,这可不是有喜了!清儿啊,你有啥想吃的,这些都是酱菜,要不让盼秋娘重新给你做!”玉珩外婆高兴得不得了,生怕吃食不合外孙媳妇的心意,说着就要招呼人重做。
“外婆,这些就行,我就是想吃些酸的,有这酸豆角就够了。”苏若清笑着道
一旁的丰儿娘接口道:“酸的,酸儿辣女,清儿这一胎又是个男娃啊!”
“又是个能顶门户的,大善大哥,恭喜你啊!”何三儿笑呵呵道
看着说笑成一团地长辈们,苏若清笑着摇了摇头,想想极会拿捏人的儿子,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生个像苏乐伊一样软软糯糯的女儿呢。
方玉珩有些激动,三两口吃完了饭,也不派人,自己带着木星驾车去了景神医家,亲自请来了景明诗。
直到景明诗笑着说了声恭喜,众人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即又激动了起来,尤其是徐氏,她笑呵呵地把盼春叫来道:“家里有喜事,每个人都领二两银子的红包,管事五两!”
方家的下人加起来,得有小一百个,加上各处管事,差不多一百一十人,这红包发下去,可是有三百两左右,饶是跟了方家多年的盼春,也是第一次看见徐氏如此大方,就是晏逸少爷出生时,也没有过呢。
这倒不是徐氏偏心,而是她如今来了上京这半年,观念也有了一定的改变,环境改变人的性格,也不无道理,至少此时此刻,方家没有人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不合理。
盼春也很替少奶奶高兴,她的想法很符合这个时代:少奶奶生的孩子越多,在方家的地位就越稳固!
如果苏若清知道了小丫头这个想法,怕是要笑出声来了,可是这会儿她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并没有看出盼春那灼灼的目光中有什么不一样。
徐氏高兴之余也不忘派人去苏家,告诉亲家这个好消息,这会儿还起了兴致,想去上京有名的灵禅寺为儿媳妇上香祈福,这个想法得到了老外婆和丰儿娘还有景明诗的一致赞同。
方玉珩抬起手理了理苏若清额前的碎发,温声道:“辛苦你了。”
苏若清摇摇头,“不辛苦,有你,有这一家人,我一点也不辛苦。”
要是曾经的苏若清,她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如今的苏若清,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何其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的家人,这样的夫君,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
她紧紧地回握住方玉珩的手,笑的很甜。
——
临近小年,整座上京仿佛都闲了下来,这倒是跟后世的春节前夕有些像,只不过像方玉琮他们这样的学子,没有寒假,依旧是在国子监苦读。
苏若清看着窗外雪飘如絮,不由得替三个孩子感到心酸,临近春闱,不光国子监加重了他们的课业,就连褚夫子,也把重心从太子那里转移到了三个少年的身上,就连旬假也不许他们休息。
虽然心疼他们,可苏若清除了想办法做些他们喜爱的吃食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反倒是许文淇忍不住,跟小姑子抱怨了两次。
苏若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科举考试其实除了闷头用功以外,还有很多额外的功夫,就像褚夫子在他们旬假的时候,给他们介绍主副考官的文风喜好还有政见倾向,甚至会带他们参加各种诗会雅集,为的就是让他们在人前露脸。
看似褚夫子是压榨了他们所有的休息时间,可实际上,褚夫子是在庆丰帝定下主副考官后,帮三个孩子把“人脉”这一条路彻底打通了。
也许会有很多人觉得,这对于其他寒门士子来讲并不公平,可世上哪来这么多公平可言,尤其是皇权至上的封建朝代,若想出头,钱和人脉,缺一不可。
如果是从前的苏若清,她会嗤之以鼻,甚至说一句“君子不受嗟来之食”而后潇洒离去,但是在大庆生活了将近七年后,现在的苏若清觉得,什么是封建制度,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才是真正的封建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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