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一只精细的茶盏应声而碎,马子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面前一脸不服气的马青源,大声喝道:“蠢货!你当方玉珩和苏若淳是傻子不成?就你这小伎俩,还想跟他们斗?我说了多少次,褚元入朝这个非常时期,咱们一定要忍!结果你呢,偏偏撺掇李家的,去收什么棉花,你是生怕人家查不到我马家的头上是吗?”
“爹!我这么做无非是想恶心恶心他们,朝廷征购我怎么敢插手!爹,难道我出出气都不行吗!”
马青源实在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想给他们添个堵,痛快痛快,怎么他爹就能发这么大的火。
“放屁!”马子汝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个逆子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旁的管家连忙扶着他坐了下来,又端了杯茶,递了过去,马青源也害怕了,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老爹。
喝了口茶,缓了片刻,马子汝脸色微微好转,他一脸阴沉地道:“马顺,交代下去,这几日看紧了大少爷,不允许他出房门一步。等夫人生辰一过,立马送他去上京赶考。”
“爹!你这是要囚禁我?”
“畜生!难不成放你出去继续惹事吗?你给我听好了,你娘生辰前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这春闱你也不必去了,免得去了上京再给我惹出事来!”
看着自己爹下了决心,马青源知道多说无益,干脆一甩袖子出了书房,只剩下马子汝和管家马顺留在里面。
马子汝看他这样,更是生气,“你瞧瞧,这就是我寄予厚望的儿子!”
马顺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抚道:“老爷放宽心,大少爷这是从小就过得顺畅,难免心气大了些。不过老爷,我觉得,那云姑娘是不能留了。”
马子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管家口中的“云姑娘”是谁,他脸色一黑,“你说那黄什么云?我不是交代了把人送走吗?”
“大少爷不肯。说来,这云姑娘原本也有些用处,毕竟她是栖霞村的人,村里人对她不设防,若是方家苏家有什么动静她能告诉我们,也是好的。可惜,人笨了些,心又大,我听奴才们说,那云姑娘显然是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了。”
“一个农家女,还是个嫁了人让夫家休了的,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源儿虽然涉世未深但是对于婚配我们心里都有数。”
马顺点了点头继续道:“小人原本也这么想,不过昨儿个我去少爷的院子,却听到那云姑娘在房里打骂下人,言语间……很是不堪。小的担心大少爷被她撺掇,细想了想还是来请老爷示下,要不给她几两银子,打发了。”
马子汝放下手里的茶盏道:“先放她几天。我才禁了源儿的足,这么着急忙慌把人打发了,源儿脾气上来,又得闹。等夫人生辰之后吧,源儿一走,就把她赶出去。”
“是。”
马顺敛了敛笑意,心里不由得畅快了几分。
马子汝却还是黑着脸,没人知道他此时多烦躁。他属实没想到方苏两家能拿到朝廷征购的买卖,结果人家不光拿到了,还做的很好。他不信这里面没有褚家的手笔,从古至今,官商勾结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如今这块大饼让他们两家吞了,不光得了钱,还得了名儿,这让他怎么能够舒服。
可他再不舒服,也不敢挑事,那文侍郎跟褚家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在这时候找方家苏家的晦气,就是找他的晦气。文侍郎虽然不是褚蕴那样的大官,可也是正三品的大员,自有一方势力在手中……
“这个逆子!”马子汝越想越气不由得暗骂一声。
再说马青源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怒了自己父亲,除了叫来黄彩云发泄了一番,接下来的日子倒也乖巧了不少。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文侍郎这边总算是验收齐了头两批的冬衣,决定亲自押送去贺州,临行前,方玉珩特意请他吃了顿饭,顺便把清一堂那几个大夫学徒以及捐赠的药材一起交代了一番,这不由得让年近五十的文侍郎红了眼睛,也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得褚夫子看重的原因。
在馆驿简单的告别之后,方玉珩干脆去清一堂把林淮序师兄妹和左风一起接了来,打算请他们好好吃一顿饭。
几人才走到村尾,就看见方家院外围着一群人,方玉珩心里一慌,连忙快步走过去,正巧,喜梅娘也在,看见他,喜梅娘连忙喊道:“玉珩!你们可回来了!可了不得了,那黄彩云疯了!”
周围的人听见方玉珩回来了,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
方玉珩顾不上其他人,快步跑了进去,林淮序和景明诗也心下一跳,慌忙跟了过去。
几人进了院子,就看见院里站满了人,苏家人和方家人把大着肚子的苏若清紧紧围着,生怕她被碰着。黄彩云身边也站着喜梅和黄莺儿,两人正死死地拉着她。
黄彩云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反观苏若清,虽然生气,却并无大碍,几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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