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珩没接,只是笑着道:“马老爷有心了,不过我们跟马老爷并没有什么私交,这礼,也没必要收了。”
马子汝还没出声,那锦袍青年却冷哼道:“方公子好大的口气!想来是攀上了褚家人,自觉有了身份?我奉劝你,还是乖乖接了我爹这份贺礼,免受皮肉之苦!”
这话一出,院里的村民坐不住了。
赵金亮一拍桌子道:“从来没听说过送礼是这样送的!看打扮,这位老爷和公子也是有身份的人,行事却如此无礼,还出言不逊,真是可笑!”
“你……”
“你什么!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褚夫子一家得罪你了?”何三儿忍不住,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我说你这后生,莫名其妙跟你爹跑来给人添堵,你读书读到狗肚子上去了?”
“就是,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真晦气!”
“呸!”
……
见到村民纷纷替苏家人说话,那锦袍男子气急下,冷喝道:“贱民闭嘴!本公子跟方玉珩说话,何时轮到你们插嘴了!”
“贱民?马公子,你口中的贱民可是堂堂秀才的爹,不知道你马公子是何身份,居然敢辱骂朝廷在册的秀才公!”苏若清冷冷出声。何丰早就在今年八月过了院试,是正式的秀才了。
“马公子,难道是因为你爹是云溪县县令,所以自持身份,看不上我们这些读书人咯?”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若淳带着方玉琮,苏若潇,何丰三人都出来了,开口的正是苏若潇。
方玉琮诶了一声,“这话不对,马老爷当初是县令,如今却已经是稳坐县丞之位了。”
院里的村民听说那文人打扮的老爷居然是个官,一时都安静了一下,坐在一旁不敢出声。
当初他们上告的事,除了方家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晓,为的就是护住许文淇的名声,所以村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官老爷为什么和苏家结了仇,还特意选了这样一个日子来找不痛快。
“呵,不过是三个小秀才罢了,你们真以为自己能翻天?我可不是马青峰,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我堂堂举人,还比不过你们三个出身乡野的土包子秀才?我爹虽然是县丞,可也是朝廷命官,难不成在你们面前还要矮上一截不成?别说看不起你们,就是要你们死也易如反掌!”
苏若淳皱了皱眉头,马青源嚣张跋扈,马子汝来者不善,若是牵连到了替他家说话的乡亲们,可就不好了。
刚要说话,就看见褚夫子几人迈步出了堂屋,后面还跟着前来贺喜的左风。
“马县丞倒是好大的官威啊,老夫竟不知区区一个县丞还能操生死大权了。”
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苏若清却清晰的看出了褚夫子眼底的杀意,只一瞬,便被隐了下去。
“褚先生面前,下官自是不敢。源儿,还不跟先生请罪!”说是不敢,可马子汝言语间并没有多少恭敬,只是淡淡的开口让儿子道歉。
马青峰随意地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抱歉了褚先生,小子不过是看不得他们仗着您的身份,如此轻视我爹罢了,请您莫怪。”
褚夫子不动声色地拉住想上前理论的方玉琮,点了点头,“无妨。年轻气盛是好事,可要过了头,就得小心些了。”
“老匹夫,你威胁我?”
许堰老爷子是个急脾气,最看不得士宦弟子嚣张跋扈,冷笑一声道:“威胁你又怎样?若淳,玉珩,送他们出去!”
听了这话,苏若淳和方玉珩也沉下了脸色,一起站到了马家父子的面前,马青源刚要出声招呼身后的打手,就看见小院里的青年一个个都站了起来,看样子竟是只要动手,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好!好好好!老夫领教了!源儿,放下贺礼,咱们走!”说罢话马子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马青源铁青一张脸,也冷哼一声跟了出去。
父子俩刚带着下人们走出院门,就听见身后乓的一声,转身看去,原来是苏若潇把那贺礼扔了出来,看见马家父子一脸恨意,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爹,他们欺人太甚!”马青源几乎咬碎了一口的牙,恨声道。
马子汝也被气的不行,冷笑一声道:“他们人多势众罢了,放心,这口气,我一定会讨回来!”
“爹,那褚蕴是吏部尚书,褚家底蕴深厚……”
“怕什么!区区一个吏部尚书罢了。有他褚家家破人亡的时候,那时候,老夫定灭了苏家满门给你弟弟陪葬!走!”
说罢,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若淳和方玉珩安抚好了小院里的村民,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等宾客们散尽了,苏若清借口让赵氏婆媳去休息,这才拉着苏若淳等人团团坐在了堂屋里,褚家人和林家人都是知情的,所以并没有离开。
“祖父,那马子汝果然如此嚣张?”褚棋今天跟着林淮序去了镇上,回来时马家父子已经走了,所以并没有亲眼得见,这会儿听了苏若淳的话,还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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