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唢呐欢快的节奏,苏若淳只觉得心跳加速,原先在永安镇许家还没有这么紧张,这会儿手心都不停的发烫,胸口也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
他站在挂满红绸的堂屋正中,看着在送亲奶奶的搀扶下缓步走进来的许文淇,突然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柔柔的,软软的,带着暖意。
方玉珩看见好友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跟着着急,轻声催促道:“快去啊,人都到门口了!”苏若淳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了堂屋门口,牵起了送亲奶奶递过来的大红绸子,带着他的新娘慢慢走到了堂屋正中。
上首高堂位置坐的褚夫子和赵氏,赵氏边上站着的是早已哭红了眼睛的严氏,她手里还抱着一块牌位,那是他们早已病故的父亲苏佑康的灵位。
他微微敛了敛眸色,将红绸子转身交给身旁的苏若清,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缓步走到苏佑宁的面前,温声开口道:“小姑,爹缠绵病榻几年,娘无暇分身,是你一直照顾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三个,都是在你背上长大的,今天侄儿成亲,有先生,有奶奶,有娘,也不能少了你,还请小姑移步和娘并肩,受侄儿和新妇的礼。”
说罢,他后退一步,款款地躬身施了一礼,堂中的许文淇也冲着那个方向缓缓福了福身。
苏佑宁擦了擦眼泪,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合规矩。若淳,好孩子,小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快回去,好好拜堂。”
一旁主婚的林维老先生笑着开口,“若淳这孩子说的没错,虽然你不是他的娘亲,但自小带大了他们,这一礼却也受得。”
“嗯,不错。若淳至孝,你是几个孩子的至亲,我这半个师父都坐得高堂,你又如何受不得他的礼。快来吧,莫要耽误了时辰,我看大家伙可是都在等你们的好酒好菜了!”褚夫子含笑道。
听见褚夫子和林夫子都这么说了,苏佑宁也只好把怀里的云承递给自家夫君,慢慢走到了严氏的身边。
苏若淳也走到堂中接过红绸,在林夫子(为方便,下文几位老先生皆称为夫子)的主持下,开始了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一鞠躬,感谢上天作合花好月圆;再鞠躬,感谢成人之美龙凤呈祥;三鞠躬,感谢天地为媒两相守天长地久。”
“二拜高堂:一鞠躬,先谢高堂养育教导之恩;再鞠躬,祝高堂福如东海长流水;三鞠躬,愿高堂寿比南山不老松。”
“夫妻对拜:一鞠躬,相识相爱结良缘;再鞠躬,夫妻同心建家园;三鞠躬,恩恩爱爱到永远。”
“礼成!送入洞房!”
看着一对新人缓步出了堂屋回了新房,爱看热闹的年轻人也都跟了上去。
新房内许文淇顶着红盖头端端坐在新床上,紧张的直扣手指。全福人是何丰娘的老娘秦奶奶,她儿女双全,女婿又当她是亲娘一样侍奉,严氏特意带足了礼行去何家请了她来做这代表福气的全福人。
秦奶奶笑呵呵地把两个人的喜服衣摆系在一起,而后开口道:“南星六斗秤杆上,福禄喜寿聚吉祥,天降祥瑞在今夜,挑开红锦见娇娘!”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许文淇面前的红盖头被挑了起来。
“呀!新娘子真好看!”姑娘们都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嫂子这样貌可真是好,若淳,怪不得你悄没声儿的就定了亲,又火急火燎地把人娶了来,你是怕被人抢先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若淳看着自己的妻子羞得脸都红了,不由得开口道:“来福,你跟来财可也快了,别让我逮到机会!”
众人看他开口维护,更是笑成了一片。
秦奶奶笑够了才开口道:“都别闹了。来来来,该喝合卺酒了。”
木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缓缓递到了新人的面前。
……
一套并不繁琐的过程走下来,许文淇的脸红的都快出血了,偏那些年轻的男娃个个爱起哄,秦奶奶看了看窗外,笑着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热闹看完了,还不赶紧去坐席!”
男娃们个个不愿意,非要继续凑热闹,一旁的褚墨开了口:“我记得你们中,有好几个马上就要娶亲了,要不然咱们回头也按照这个流程来一遍?”
额……
“哎哟,褚大哥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快快快,金亮,咱们坐席去!”
“可不是!忙了一个晚上,我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嫂子你坐着,我先吃席去了啊!”
“来财哥!你等等我!嘿嘿……褚大哥,我也走了。”
一时间挤挤攘攘的新房内就只剩下了几个人,褚墨和林淮序笑着摇了摇头,“清儿,你陪好你嫂子,我们先出去了。”
“褚大哥,你们看着点我哥!玉珩哥,你帮着挡挡酒,洞房花烛,可不能让他喝醉了!”苏若清一边帮哥哥嫂子解着衣摆,一边叮嘱道。
方玉珩轻笑着回应,“知道了,褚大哥我们都在,没人灌他!”
方玉琮几个小的虽然很想跟这位新嫂子说说话,奈何也都是半大的小伙子了不怎么方便,只好跟着一起出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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