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潇已经回了小学堂,家里只有赵氏婆媳和自己,也挺没意思的,苏若清留了林淮序一起吃午饭后,就去了院子中的菜地,林淮序也踱着步子跟了过去。
苏若淳带着几车泥沙和青砖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蹲在井边的身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表哥真是越来越……清儿怎么说的来着,嗷对,接地气。他那雨过天青色的宽袖长袍,怎么看也不太适合现在这个动作,偏他自己毫无察觉,择着菜,还不时跟一旁的妹妹悄声说着什么。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妹妹已经定了亲了,跟表哥还是注意些距离比较好,免得玉珩又吃醋。
听见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见是他,林淮序把手里的香菜往苏若清面前的水盆里一扔,朝院门走去。
“哟,东西还挺多,一会儿就开始吗?”
“吃过晌午饭何叔就带着人过来,我也从镇上请了两个工人,下晌就盖。表哥,学堂那边空房子有吗,我想着把房子推了让清儿跟奶奶她们去那边住,安全一些。”苏若淳问道。
“有两间空房,本来是留给褚三和沈先生的,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刚好给你家住,我去跟褚爷爷说一声就行。不过……”林淮序指了指他身后的人说:“工人晚上还要回镇上吗?是不是挺麻烦的。”
苏若淳看了一眼身后卸泥沙的两个工人说:“回去,这没地方住,而且他们还要带东西过来。两间房那就奶奶她们三个人一起住,我跟若潇去方家住就行。”
林淮序啧了一声道:“你去方家住,若潇跟我或者少禹住不就得了。你跟玉珩白天还要去镇上铺子里,住他家两人一起走省事些,盖房子我帮你盯着,你帮我盯着医馆修葺的事,两下便宜。”
苏若淳想了想倒也是,也笑着应了。
吃罢了午饭,何三儿果然带着几个汉子拿着工具一起来了苏家,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清儿,叔来帮忙了。嚯~好大的阵仗。”院子里堆满了泥沙和三合土,边上是垒的整整齐齐的青石砖,“你这是要起青砖大瓦房嘞?”
苏若清先是给来人都倒上了茶水,才笑眯眯地应道:“嗳!我哥哥明年要娶亲,家里房子太破了,我奶奶和娘又不想委屈了新嫂子,干脆咬牙多花点钱起个好点的房子。”
苏若淳兄妹定亲的事整个栖霞村都知道,听她这样说,那些跟来帮忙的人也点头:虽说这青砖大瓦房在栖霞村招摇了些,可人家苏家如今也有些钱了,咬着牙起间大屋用来娶亲,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还有个苏若潇呢,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以后怕是能捞个举人老爷当当,那房子太破了确实说不过去。
看着那些人从吃惊到了然的目光,苏若淳强忍着不让自己咧开嘴:咬着牙起房子,妹妹这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呢。这里面除了何叔,怕是都让她糊弄过去了。
何三儿赞赏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招呼众人干起了活。
苏若清则是带着奶奶和娘,把家里的被褥衣裳全部用旧床单打包收拾好了,往马车上放,今晚开始他们就要去学堂住了。苏若淳在这边看着,林淮序带着严氏婆媳和苏若清赶着马车去了学堂。
跟褚夫子说了一声后,几个人把行李都搬进了后院。苏若清和林淮序帮忙收拾屋子,把赵氏婆媳送去了林老夫人那边。林老夫人又把喜珠派了过来,有了她帮忙两间房很快被收拾了出来,原本也是干净的,换换被褥打扫打扫也就是了。
“哎哟,累死我了!”林淮序大喇喇躺在刚铺好的床上哀嚎了一声。喜珠看着自家少爷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她贴心的给两人端来了茶水和点心,才转身去了林老夫人那边。
“不行,我得让我的小厮来栖霞村,不然我是要累死的。”
苏若清看他一副大少爷的样子,轻轻踹了他的脚一下:“你倒是真成了地主老财了,果然是来的日子久了什么都习惯了。”
林淮序侧躺着身子看向她:“为什么不习惯呢?这里不是华夏,是大庆,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让我事事亲为吧?更何况,我出钱买人服务,不拖不欠。”他想得很明白,也适应得不错。
看着苏若清不服气的表情,他正色道:“你来这里也快一年了,你还不适应?你想想,其实下人跟保姆没什么区别,咱们都是花了钱的,又不是要他们杀人放火,只是和保姆一样,帮着干活罢了,最多也就是要求他们对咱们忠心而已。”
“我们用的下人,左家养的暗卫,甚至朝廷的官员,说白了不都是打工人么?能力不同,服务对象不同,付出的代价不同,得到的报酬也不同罢了。”
苏若清倒是没想到林淮序居然如此通透,她笑道:“倒是我没想通,总觉得自己是在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下成长起来的,对于封建奴隶制度有着天生的排斥。”
“人人平等?算了吧傻丫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人人平等。不然医院那些vip病房,你们教育界的贵族学校,飞机的头等舱,这些东西怎么会存在呢。你就是存个钱,银行大户和普通人的服务也是有区别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道理,老祖宗可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世人的,只不过是人都被蒙蔽了。或许,都算不上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