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小小的声音突兀的打断着满室的寂静，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不过十岁的男孩还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此刻正目光冷然的看着看向皇帝。
理亲王蹙了蹙眉，“九皇子，不要胡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卫渊没有动，反而看着理亲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老祖宗，对于父皇来说，平妃就是他的真爱，重于生命，父皇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她的。”
皇帝赞同的点头，“九皇子说的不错，平妃就是我的命。”
理亲王脸色更难看了，一国帝王，居然被一个女人拿捏的死死的，还是一个贱婢，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卫渊的目光落在理亲王的铁券丹书上，随意的开口，“老祖宗，小九记得这铁券丹书是开国老祖留下的东西。”
理亲王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有些骄傲，“当然，我们这一脉可是嫡支。”
只可惜他们老祖宗太平庸了，与皇位失之交臂，好在开国老祖给他们留下了铁券丹书，让他们尊荣的延续到了现在。
卫渊唇角微微上扬，“小九听说，老祖宗曾留下圣旨，若是后世子孙出现昏庸之主，宗室可以拿着铁券丹书，联合天下文人……”
理亲王的面色微变，眼神幽深的看着卫渊，皇帝也看着卫渊，见他神神秘秘的停顿下来，不以为意的移开视线，温柔的安抚怀中的女人。
卫渊语气微顿，缓缓的，却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废帝！”
此话一出，乾坤宫中静的落针可闻，跪在外围的太监宫女们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
一阵大笑声划破了这一室寂静，皇帝哈哈大笑，“废帝？简直荒唐，谁有这个权利？古往今来，朕就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帝能被废黜的。”
卫渊看都没看皇帝一眼，只看着理亲王，“老祖宗，开国皇帝把这个权利给理亲王一脉，也是出于信任，相信他嫡出的一脉，有魄力在皇族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
理亲王深深的看了卫渊一眼，“你如何会知道这道旨意的？孔家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卫渊否认，“这是我年少的时候，在藏书阁的暗格中发现的。”
理亲王不置可否，内心十分纠结，“废帝”绝对不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如此简单，若是走错了，甚至会断送他们这一脉的性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太监的禀报声，“皇后娘娘到，太子殿下到。”
两人刚进来，太子就担忧的把卫渊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回事，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掺和这些事情的吗？”
卫渊有些心虚，他就是趁着太子忙的时候偷偷跑来的，毕竟废帝这件事，总不能让太子提。
太子就该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登上属于他的位置。
皇后目光扫视一周，目光落在理亲王的身上，“老祖宗，臣妾今天本不该来，实在是有一桩事情，不得不来，求老祖宗给臣妾和太子做主。”
在理亲王的注视下，皇后的眼眶通红的开口，“太子快要而立之年，一直无子，这是满朝文武和宗室的一块心病，这些年来我是夜不能寐，唯恐对不起皇家的列祖列宗，我和太子已经说好了，若是而立之年还是无子，将来就过继小九的孩子。”
理亲王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应该的。”
皇后哭着哭着又笑了，“不过如今不用了，这么多年了，太子妃终于有了身孕。”
听到皇后的这话，皇帝的面色微变，“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皇帝，皇后也恨恨的看过去，“怎么陛下，太子终于要有嫡子了，你不高兴吗？”
皇后没有理会皇帝难看的脸色，接着开口道，“老祖宗，你知道太子为什么多年没有子嗣吗？陛下怎能如此狠心，居然给太子下药啊！如此动摇国本，岂是一国之君该有的作为？”
理亲王面色大变，看向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想要否认，皇后拿出了这些天找到的证据，一一陈列在皇帝的面前，那个下药的奴才也被抓住了，跪在殿中，看着皇帝杀人的目光，低着头，缩着身体，不敢言语。
皇帝派人在太子的膳食中放有避孕效果的菜，这样的手段就是太医院的太医也闻所未闻，据说是皇帝从宫外得来的方子，这才能无声无息的用了这么多年。
皇帝如此表现，理亲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失望的看向皇帝，“陛下，你真是糊涂啊!”
理亲王的目光落在二皇子的身上，他人老成精，看人一向准，在他看来，这个二皇子不光在品行上，还是心胸能力上，比起太子都差远了。
皇帝动摇国本，想要改立二皇子，实在是糊涂。
理亲王已经动摇了，现在满朝对皇帝都是怨气，若是再任由皇帝这样下去，卫国必定有一番震动。
若是被邻国抓到了可乘之机，那对卫国将是巨大的打击。
皇后明白，理亲王已经动摇了，她心中微微松口气，皇帝在皇位上待一天，对他们母子三人，对孔家，对天下文人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