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救他摄政王的命。
前世宁公爷将这篇文章献给摄政王,摄政王数天后带着人前去成州,路过西山时发生意外。
这一次她特地叮嘱谢言芳在治水文章上想办法让摄政王避开西山。
谢言芳思量后故意在文章中提到成州大雨之久西山恐有洪流之险,提醒他小心为妙。
瞿绾眉沉默片刻后,行礼道:“自然是为讨好王爷,以洗去上次叨扰的罪过。”
摄政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仿佛知道她在撒谎,试图将她看穿。
瞿绾眉迎上目光,丝毫不惧地站在他跟前,瞧不出任何破绽,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提了一句:“王爷,表哥说西山恐有山洪,去不得。”
去不得,这三个字虽轻,却慢。
如雨痕一点点刮过人的心。
摄政王听后神色微动,突然侧过身,避开她的眸,指尖微微一颤:“柳家表哥还真是能未卜先知。”
他这句话意味深长。
瞿绾眉见话已带到,略宽下心,只要摄政王不去西山,就遇不到山洪,就不会毙命。
他不死,她才有机会报仇。
“好,此方本王收下了。”摄政王一声笑,转身牵来一匹雪白色的骏马,将缰绳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瞿绾眉看着手中缰绳,一惊:“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不是说要给你一份赔罪这礼?这便是。”摄政王松开握着缰绳的手,抬头笑着看向白马,“洛北的照夜玉狮,不仅能日行千里,还能识人断路,日后你骑着它,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瞿绾眉朝跟前的良驹看去,此驹通体雪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也在打量着她。
早年她跟着父亲外出走商之时,学过骑马,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马,像这么一匹照夜玉狮千金难求。
整个大成国只有十多匹,一匹在长公主府,一匹在摄政王手中,还有数匹在宫里。
摄政王能送出这样的贵礼,还真是大手笔。
瞿绾眉情不自禁抬手抚上玉狮的头,玉狮晃了晃尾巴,竟将头伏低。
她怔怔看着,手愣在原地。
“玉狮性子一向烈,极少有人能近它的身,看来你与它有缘。”摄政王走到她身后,伸手越过她,抚摸着玉狮的头。
瞿绾眉的注意力都被跟前这匹珍贵的玉狮所吸引,掌心轻轻抚过那光滑韧性十足的毛,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之人。
摄政王高大的身影从后方将她罩着,头上垂下的发丝随风而动,身上伴着桂花的沉木香一点点绕满她的周身。
见着她欢喜,他的唇角也微微轻扬。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表兄!”
瞿绾眉闻声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位十多岁的年轻少年,男子身穿白衫,正朝着摄政王招手笑着。
此人模样瞧着有些眼熟,她定神一看,发现他竟是当今圣上。
圣上极少在宫外露面,多大跟在摄政王左右,前世摄政王一死,他方寸大乱,不出三年就病逝在宫中。
后来宁彦和谢周两家扶持晏王坐上皇位。
瞿绾眉当初只是远远见过他一面,所以一眼瞧过去差点未认出。
晟帝见到瞿绾眉时也露出惊色,突然收下笑颜,失魂落魄地朝她疾步奔来:“阿姊......”
瞿绾眉听到唐突的唤声,诧异不已,颔首朝他行礼:“臣女见过陛下。”
晟帝提着衣摆,跌跌撞撞地快步跑来,脸上满是欣喜的笑:“表兄,你寻到阿姊了对不对?对不对?”
摄政王一样也有所吃惊,走到晟帝跟前,拦下他小声道:“皇上,这位是宣国公府二少夫人。”
“宣国公府的夫人......”晟帝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只剩下满眼失望。
他知道宣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是谁,当朝富可敌国瞿家的独女,过去姑母常时常提起瞿家。
瞿家独女比他大上一岁,不可能是他的阿姊。
在皇宫之中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先皇除了晟帝这个独子之外,还有一位女儿。
这个女儿和晟帝为双生,刚刚生下来就被其母藏匿,等到先皇来寻人时,她的母亲已走上最高宫楼,一跃而下。
抛下了这两个刚刚出生的婴孩,没有人知道女婴被藏到了哪儿,与他们生母为挚友长公主也一无所知。
晟帝从小独自在宫中,身边并无亲密之人,但是他每到处午夜梦回,都会在梦见一位同他一样大的女子。
后来长公主身边的太医说,这是因为晟帝与那女子是双生,所以有种常人无法言语的奇妙联系。
晟帝从那之后,就十分珍惜梦中的阿姊。
姐弟二人虽从未见过,却又好似从小相伴在身侧。
唯独可惜的是,他记不起梦中女子的模样,只能向摄政王描述女子的神态,让他去寻人。
这一寻便是数年无果。
可是就在刚才,他在第一眼见到瞿绾眉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就涌入那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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