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拓跋泰的两千精卫便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带领剩下的五百精卫被金甲卫逼出了大殿之外的玉阶之下。
“拓跋聿,你不用太得意,本王的伯公马上就会杀进皇宫,取你项上人头。”
拓跋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漫不经心道:“哦?你说的,是那个东西吗?”
拓跋泰眸中一怔,还未转身去看,便见一物从身后飞到他的脚边。
他蓦地后退几步,轻颤着看向对面之人,竟是拓跋聿的死党裴寂。
他的佩剑染满鲜血,顺势蹲在一个死透的精卫旁边不紧不慢地擦起了剑身。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而淡漠,“你的伯公就在面前,你不看看么?”
拓跋泰双眸大睁,他的伯公是参狼部的首领,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裴寂杀死?他不信。
他指挥身后的一个精卫上前查看,那名精卫上前,闭着眼解开裹着头颅的血布。
明亮的火把下,拓跋泰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头颅,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拓跋聿,见他看蝼蚁一样的眼神落向他:
“参狼部三万叛军全部斩杀,现在该轮到你了。”
拓跋聿话音一落,四周的箭矢便如雨点般射向拓跋泰及其身后的五百精卫。
他手杖也不拄了,躲藏在精卫中间跌跌撞撞地朝宫门外后退着。
宫门紧锁,退无可退,他闭眼狂吼:“铁图,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宫门轰然而开,一道身高九尺的人墙出现在宫门口。
他体格健壮,四肢如野兽般强悍有力,凌空飞来的箭矢还未靠近,便被他浑厚的内力震落在地。
而最令在场之人心惊的是,他的手中居然掐着陛下的黎贵妃沈黎砚。
她的身上明显挂了彩,唇角的一抹鲜红,令高台之上的拓跋聿心神俱裂。
“阿砚!”他即刻下令四周的禁卫停止放箭,焦急愤怒的眼神看向拓跋泰:“快放了她,否则朕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裴寂自然也看到了被铁图挟制的沈黎砚,她眼神冷静而淡漠,好似处在危险之中的人不是她。
他眸光微动,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此时的紧张与担忧,他岿然不动,脑中却思虑着妥帖的营救策略。
拓跋泰打量一番沈黎砚,转身看向忧心如焚的拓跋聿,得意地啧声道:“果然是天资绝色,怪不得能将不近女色的你迷得神魂颠倒。”
“拓跋泰,只要你放了她,朕今日可以留你一命。”
“哈哈哈...听说你很宠爱她。这样吧,只要你跪在本王面前自残三刀,本王就答应放了她,如何?”
“拓跋泰!”
“怎么,你不肯?”
他侧首看了眼沈黎砚,“看来,他对你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嘛。”
“拓跋聿,不用管我,杀了他们。”
拓跋泰用力扇了沈黎砚一巴掌,“臭女人,你闭嘴!”
他看着她愤恨看向他的眼神,忽而笑着道:“铁图,本王好像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你知道吗?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当年在扶风的飞鹰堡杀了你们宕昌部九千部众。”
铁图阴狠凶残的眼神蓦地看向手中的女子,原来当年准备撤离扶风的九千勇士,竟是死在了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手中。
他捏紧了沈黎砚纤细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他就会为自己部落的英雄报了血海深仇,不过,他不会这么便宜了她。
“放心,本将军要留着她慢慢折磨,就像折磨五年前那个都尉那样,让她后悔来这个世上活过。”
沈黎砚心神俱颤,五年前?都尉?
“是你...杀了...戚沐九?”
飞鹰堡一战之后,前去增援的即墨军全军覆没,没有人知道沐九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发现他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一滴血,军医说,他身上的血是被一滴一滴放干的。
她哭得肝肠寸断,根本查不到到底是谁那么残冷阴毒地虐待于他。
她从他惨不忍睹的伤痕上着手调查,却仍旧一无所获。
现在这个恶徒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杀了沐九的元凶,这怎能不让她恨意翻涌。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铁图张狂无畏的声音,“杀了就是杀了,本将军需要记得他的名字吗?不过,那三千即墨军就属他骨头最硬。”
沈黎砚浑身血液逆流,当年竟真是这个恶徒虐杀了沐九,她忍着喉间剧痛,痛斥挣扎:“你该死!”
拓跋聿看着她红肿的侧脸和溢满仇恨的双眸,狠戾地看向对面那个残废,“拓跋泰,你们今日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拓跋泰狂笑一声,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沈黎砚的颈间,癫狂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拓跋聿看着她颈间流出的一抹鲜红,心疼得目眦欲裂,“你不要动她,朕...答应你。”
话音一落,他双膝跪地,抽出匕首猛地刺向自己。
“陛下。
“拓跋聿。”
裴寂与沈黎砚的喊声同时响起。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拓跋聿的匕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