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这段时间将你的身体和精神养足了,过段时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是不是要我去宁川?”
“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表兄,圣上正是因着皇长孙,才会对拓跋泰动了舐犊之心,你要不也和上官紫苏...”
“阿稚,我要等她。”
耶律乌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他对沈黎砚的执念。
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张清汤寡水的脸,他暗恼一声,真是撞了邪了。
也不知母妃会怎么对付她,他得派近侍去暗中瞧瞧。
荣王府膳房内,苏静绾正用力切着一块沾满血水的牛排。
从未下过厨的她,对做饭显然有些捉襟见肘,一块牛排竟耗掉了她大半的体力。
因着没有焯水去腥,煮出来的牛排食难下咽,于是她只能在荣王妃贴身侍女虎视眈眈的注视下重新切煮一份。
她本来已经抄好经书给耶律乌稚祈福,祝愿他早日康复,可那找她前去兴师问罪的荣王妃居然在只扫了一眼后,竟说那份经书中看不中用,硬是要惩戒她给她家儿子熬补汤喝。
还说她家儿子之所以受罚,完全是因为她没有将三少爷教好,才导致他们兄弟俩产生冲突,所以作为‘罪魁祸首’的她,这段时间还得负责烹饪她家变态儿子每晚的刁钻膳食。
荣王妃明显不确定或者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她暗中设计了那出落水戏码,所以采用这种不算惩罚的惩罚来找她麻烦。
一来,她作为荣王妃,公然为难一个侧妃身边的远方表亲,显然有失身份。
二来,如果她罚得太重,定会让荣王爷认为她在挟私报复,眼里容不得侧妃林晚。
让她做饭,做下人的活,是在告诫她,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
看来,她早已知道她家那个混蛋轻薄她的事了,她今日分明是以一种勾引她家儿子的狐媚子的眼神藐了她几眼。
苏静绾一阵气恼,却又发作不得,只能低眉顺目地听凭那个春红对她颐指气使。
只是让她更为恼火的是,她现在还得负责去羊圈挤奶,因为耶律乌稚每晚睡觉之前都要喝加了胡椒粉的羊奶。
她简直不能忍受,加了胡椒粉的羊奶还怎么喝?
还有就是,他明明已经及冠,怎么还要喝小孩子才会喝的羊奶?
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是她第一次挤羊奶。
绵羊很可爱,可是她的心情并不美丽,因为她被羊奶喷了满身满脸。
她忍着内心的崩溃,回去清洗了一番,才在春红的催促下将做好的晚膳端到了漱心居。
漱心居外,她听到了近侍阳宝在绘声绘色地给他家主子描述她出糗难堪的窘事,紧接着就是耶律乌稚狂肆愉悦的大笑。
苏静绾觉得,他们如此毫无顾忌很没素质,她眉眼微蹙,只感觉多待在这里一刻,就多一份煎熬。
耶律乌稚终于结束了他的表演,春红刚刚敲了门,他明显就是故意要让她听见的。
许久,才听到阳宝趾高气昂的声音,“世子说,可以让厨娘进来了。”
厨娘?
苏静绾心内轻嗤,面无表情地步入屋内。
春红见她进去,便嗤笑着转身离开了漱心居。
她要去给王妃汇报冯瑜今日的厨娘生活,相信王妃一定会奖赏她监督有功的。
晚膳好不好吃,能不能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和世子的心里畅快了就好。
苏静绾将晚膳放下,转身便走。
身后不出意外传来耶律乌稚慵懒的声音,“本世子可是受着伤呢,这就是你的态度?”
苏静绾无法,只能强忍着怒意端起参汤走向他的床榻。
他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她。
耶律乌稚轻倚在塌边,就那样认真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苏静绾。
她步态轻盈,自然而不做作,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雅气韵。
而这样的气韵,生生将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映衬地多了几分颜色。
见她走近自己,却只是木头似的杵在一旁,就那样舀出一勺参汤僵直地伸向他。
他恶意地后仰,随即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苏静绾愣怔,只能收回汤匙,而后轻移莲步,往前挪了一小段。
汤匙再次径直伸向耶律乌稚,他这次倒也没有为难,竟是很配合地喝了下去。
然而还未等他咽下,口中一股齁甜的味道直冲脑门,他强忍着在她面前喷洒当场的举动,愣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接着就是他咬紧牙关,喊着阳宝要漱口水的滑稽画面。
直到他连喝了三杯清茶,才算将那股甜意压了下去。
他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放了多少糖?”
糖?苏静绾面上微诧,“那不是盐么?”
耶律乌稚等到现在,早已腹中空空,他顾不得与她探讨糖与盐的问题,直接拿了一块牛排吃了起来。
牛排外表看着倒是金黄酥脆,然而里边却跟生肉没什么区别。
他咬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心情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