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没像田锡海那样折磨陈美娇,而是在陈美娇脸上啐了一口黏痰。
“小姑奶,接下来的画面不太好看,咱们还是走吧!”
田三怕吓到田甜,拉着田甜就准备离开大牢。
“三儿啊,你不能留着她,你要是心软下不去手,爹来!”
田锡海踉踉跄跄的走出牢门,一下子抽出牢头的佩刀。
“我来,我来,本官要给发妻报仇雪恨,要给我的儿报仇雪恨!”
田锡海究竟是个文官,活了六十多岁别说杀人了,就连只鸡都没杀过。
一连捅了好几刀,刀刀不致命,看的田三忍不住皱眉。
“知府大人,她已经活不了了,没必要再浪费力气!”
看着一身狼狈气喘吁吁的田锡海,田三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活不了了?这不是还活着吗?”
田锡海擦了一把汗,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美娇。
被他抽出来的鞭伤就算了,被刀捅出来的窟窿里咕咚咕咚冒血,再看她的脸,已经全都黑了,就连脸上的肉似乎都有些要脱落的样子。
“她,她……”
田锡海看着田三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口黏痰就这么毒,他的儿以后该如何娶妻生子啊?
“你当年毒死我妻,毒害我儿一生,活该让你毒死!”
田锡海没走,他留在了牢房里,让牢头给他准备了一碟小菜,一壶白酒,一边看着陈美娇挣扎,一边五味杂陈的喝着闷酒。
刚才田三管他叫知府大人他听见了,可那又能怎么样,他当年抛下他们母子去赶考就是个错误,一切都是他的错。
还记得当年夫子亲手把侄女交到他的手中,让他们生死相依举案齐眉,结果他却把小娇妻给害死了。
“贱人贱人!”
田锡海一边喝酒一边咒骂,陈美娇烂成了一坨碎肉,田锡海也喝的烂醉如泥。
“快把老爷带走!”
牢头见陈美娇断了气,背起田锡海就跑,有鬼这件事儿证据确凿,他怕陈美娇化成厉鬼把知府给吃了。
陈美娇确实想拉着田锡海一起下地狱,可惜大牢里有瑞兽镇压,她还没弄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就被一股气流吸走了。
牢头一直把田锡海背到田府,敲开大门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爷,赶紧把他弄进去,大牢里那位死了,怕是死了也能作怪,你们府上还是想办法驱驱邪吧!”
牢头扔下知府就往郊外的道观里跑,他现在只能顾自己了。
“呃,冤魂索命这事儿咋把牢头吓成这样?”
雍州城虽然不敢乱传冤魂索命这件事,大伙儿心里却都信有鬼神存在,如今做什么事情都心存善念,生怕做了坏事触动天上的神灵。
“哼,牢头能干净吗?指不定暗地里收受了多少贿赂呢!”
衙门里最黑暗的地方其实就是大牢,大牢里的黑暗让人想象不到,要不然百姓也不会一听说告官坐牢就吓得不行。
“别管他了,水至清则无鱼,阴阳调和也是必要的,赶紧把我大哥抬进去,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田甜一脸嫌弃的捂着小鼻子,田锡海身上酒气冲天,那股味儿就别提了。
“三哥,你真不打算认他?”
田六子见田三面无表情,赶紧扒拉了他一下。
“认与不认又怎么样?反正我是老村长他们一口一口喂养大的,认不认他也无所谓!”
田三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如今身为同知,见识和阅历更是今日不同往日,早就看开了。
“可他毕竟是你亲爹,要是不认他,怕是祖爷爷也不答应!”
田六子早就猜透了田全有的心思,他就想让田三有个正常的家有家人关心。
“祖爷爷要是让认我就认,不过我跟三叔在江宁为官,回北地一趟实在艰难!”
田三并不想见到田锡海,可他想田家村的人,想田家村的一砖一瓦。
“你见着北地的路了吗?那是国师大人让高人修建的,等咱们大齐全都铺上那样的路,来回也就方便多了!”
田六子想拍拍田三的肩膀,手抬起来又尴尬的放下了。
“我早就习惯了你们别在意,现在这样真挺好的!”
田三牵挂的人不多,也就田家村这一家子人,再多了他的心里根本装不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太后要来北地了,咱们收拾一下回田家村!”
田甜来北地的目的完成了一大半,只是路还有一些没修完,不过回去的路上绕一下就差不多了。
“小姑奶奶,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田锡海依依不舍的看着老田家的牛车。
北地各县衙的大小官员全都汇集于雍州城,他们要跟随知府大人去陵水县接驾。
“我们自己走这边,你们赶紧走吧!”
田甜挥挥手赶紧钻进了牛车里。
“你大哥这是舍不得跟咱们家的人分开!”
天全有感叹一声,一家子骨肉好不容易团聚,猛的分开谁也受不了。
“爹,他是舍不得我三侄子,你看他看我三侄子的眼神,简直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