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六子几个在福运酒楼宴请陈新河,攀谈了一会儿,几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陈新河似乎并没有那么不堪,言谈举止没有贵公子的傲气。
“说句不好听的话,平日里二公子跟大公子形影不离,也没少……”
木头有些张不开口,这哥两个在一起的模样他就见过不止一次。
“这位哥哥不用遮遮掩掩,我都明白,可我要是不依着大哥和母亲,我怕……”
“怕我自己会跟老三落个同等下场!”
陈新河之所以处处迎合陈新逸,完全是因为有陈新沐这个前车之鉴。
“我那三弟虽然也是我滴滴亲的兄弟,可他的脾气执拗,不肯跟大哥低头,导致母亲也越来越厌恶他,甚至一度断了他的吃穿用度!”
那段时间陈新河还偷偷接济了陈新沐一点儿,不过也只有一点儿,他怕多了被母兄发现。
“新沐还有父亲偶尔关照,可要是换成我,怕是日子还不如他!”
酒过三巡,陈新河有些微醺,对着一群刚认识的陌生人就开始大倒苦水。
平时陈新河可不是这样的,他自己也疑惑为什么面对田家人他能放下所有戒心?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他干脆肆意一次,这些日子他太压抑了,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陈新沐还能大着胆子给父亲悬赏名医,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日渐枯槁。
“我知道你们不信,外人看来我跟大哥一样都是母亲的心尖宠,是知府家的二公子,可实际上~”
陈新河抱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眼神变的迷离起来。
“我的大女儿才八岁,去年冬感染了风寒,本不是什么大病,可她却死了,她死了!”
陈新河是真喝多了,哭的就像个泪人一样,哭的木头几个心里也酸涩的不行。
“行了,咱不喝了,今天的酒就喝到这,以后咱们在畅饮!”
田六子挥手,安排的演员不用上场了,这货根子上没太大毛病。
“哥啊,你就让我喝吧,我这辈子头一次这么痛快,头一次这么舒坦,我要是不喝,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陈新河原本的目的是打算拉近陈家和田家的关系,让田家人跟郡主求个情,省的他母亲整天疑神疑鬼,不是毒死她亲爹就是想毒死他爹。
可惜这时候他满心的委屈,早就把初衷给忘了。
“这酒量真能喝啊…”
田娃子心疼的看着被陈新河喝光的酒坛子,他们家的酒又辣度数又高,没想到陈新河居然一口气喝光了一坛子。
“看着点,千万别醉死了!”
田六子让人把陈新河抬到了里间,田家的酒是经过蒸馏的高度酒,虽然酒香诱人,却真能让人醉死。
“啊啊啊啊……”
田丰泰啊了半天,兄弟们全都一脸迷茫。
“哥,别着急,小姑奶奶说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你,这几天一直吃着药,嗓子不是不那么难受了吗?”
木头轻轻安慰田丰泰,他们家的兄弟都这么多灾多难的,实在是可怜。
“装……”
田丰泰急的不行,费了半天劲终于挤出来了一个字。
“丰泰哥!你太厉害了,居然能说一个字了!”
有一就有二,看来小姑奶奶的药见效了。
“我明白了,丰泰哥怀疑里面那个是装的,我看着不太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田丰泰对着田六子点了点头,终于有一个人能明白他了。
“丰泰哥不知道咱家的酒,别说是个人了,就是一头牛喝这么多也能醉过去!”
田家几个兄弟都相信陈新河是酒后吐真言,只有田丰泰看着里间的方向出神。
田丰泰始终不太相信陈新河的话,天下母亲虽然不一定都像他娘一样心地善良,可对待自己的孩子应该都一样才对。
田丰泰离开田家村就在边关服役,就算是后来在大将军府做了车夫,却从来没见识过真正的内宅究竟有多黑暗。
陈新河一觉睡到天黑,醒过来还有点迷糊。
“几位哥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陈新河尴尬不已,他的酒量生来就大,没想到今天居然喝多了。
“醒了?咱家的酒喝多了也不会上头,醒酒了就好!”
田六子递过来一碗醒酒汤,看着陈新河毫无防备的一饮而尽。
“给诸位哥哥添麻烦了,新河这就告辞!”
陈新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准备离开。
“别走啊,咱们聊聊!”
木头有些舍不得让陈新河走,这位一回家肯定又会变成那个让人厌恶的模样,他心疼。
“是应该聊一聊,家父虽然身为知府,却从来不做违反法纪的事情,哪怕陈家本族有不法行为,家父都会制止,新河恳请诸位哥哥跟郡主求个情,不要为难他!”
陈新河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目的,他虽然不得父亲喜爱,可他对父亲却有纯纯的父子之情,舍不得他就那么死去。
“这话从何说起?陈家是陈家,知府大人是知府大人,就算是陈家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