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看着田甜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越发看不透这个小师父了。
你说她善良吧,她有时候又杀人不眨眼。
你说她凶残吧,她又偏偏心怀天下。
“师父,这不是好人,要是卖给人家,千万别把人家给害了啊!”
祸害弄到哪里都是祸害,万一要是祸害了好人,可能就跟田甜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黑市上能有好人吗?师弟啊,没事儿你多出来跟师兄溜达溜达,也见识见识这人世间的疾苦!”
国师年轻时几乎走遍天下,对黑市十分了解。
在下一个落脚地方,店主一家三口以买二送一的形式被卖了九十五两银子。
田甜揣着银子一路哼着小曲儿,要是直接杀了,上哪弄这九十五两银子去?
“师父,前面那是什么人啊?”
依旧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他们却在路上遇到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远远看去就像是叫花子,可哪有这么多叫花子一起赶路的?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看到牛车,一大群人迅速的冲着牛车跑了过来。
“都别动,不许靠近!”
“再过来我可就动手了,小姑奶奶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睛!”
田甜手里拎着一把比她还高的大刀站在牛车上呵斥那群人。
“小姑奶奶赏口吃的吧!我们是西边的灾民,实在是走不动了,快要饿死了……”
领头的是个老头,胡子拉碴两眼迷茫。
因为田甜手里的大刀吓退了不少人,不过田甜看到他们全都盯着野牛吞咽着口水,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
“师父,咱们车上……”
“闭嘴!”
大长老又动了恻隐之心,田甜一个眼刀甩过去,他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们都冷静冷静,我们祖孙去前面走亲戚,车上没带什么吃的,你们说说看,哪里人士,受了什么灾?”
“都排好队等着,也许小姑奶奶能给你们想出一条生路来!”
这些饥饿的灾民饿的时间太长了,又人多势众,田甜真怕他们一哄而上过来抢夺东西。
她和国师虽然对付这些灾民不在话下,可这些都是普通百姓,她们下不去手,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吃了大亏。
“小姑奶奶,我们是西峰镇桃园村的百姓,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出来逃荒,哪知出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老头说不下去了,人群中隐约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他们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一看就离家不少时日了。
“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么可能会活不下去?”
今年大齐虽然经历了宫变,却根本影响不到民间。
“小姑奶奶有所不知,说出来都是眼泪啊!”
老头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人群中抽泣声更大了,有几个老太太一下子跪到地上嚎啕大哭。
“别哭了!一言难尽也得说啊!哭能解决问题吗?”
国师也为这些人着急,好歹是大齐百姓,是他们李家的子民,他心里也不好受。
“俺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祖祖辈辈靠着村里的桃树糊口,哪知那桃树居然惹来了祸事!”
老头儿是桃园村的村长,后面全是他们村的百姓。
桃园村的桃树在附近很有名,每年桃园村也是靠着村里的桃树养家活口。
名气大了自然就惹了人家眼红。
西峰镇的一个土财主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桃园村是块宝地,居然伙同里正抢夺了桃园村。
一村子的百姓全都被赶了出来。
他们拖家带口跑到县上告状,结果不但村子没要回来,村长的儿子被活活的打死了。
“俺们不知道啥时候种了几辈子的地成了苟财主家的,俺们~俺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多日来受得委屈再也压制不住,老村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村民们也全都抱头痛哭。
“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空口白牙的怎么能说地是他的就是他的?”
国师快气疯了,大齐真是内忧外患,要是再任由这么发展下去,亡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人家有房契地契,俺们又不认识字,根本看不懂,只能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村里几个年轻汉子双目赤红,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过,不过得来的只有一顿毒打,根本没有讲理的地方。
“俺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反正都是一死,俺就带着大伙打算去京城告御状,俺不信皇帝老爷也是昏官!”
要不是有这一口气撑着,老村长早就倒下了。
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只有当事人懂。
“去京城告御状?方向走错了……”
田甜不想打击这群可怜人,可他们连方向都弄不对,就算走一辈子怕是也走不到京城,更别提告状了。
“走错了?老天爷啊!这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天知道他们这一路走的有多艰难。
“都别哭了,我们车上有大锅,先煮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