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升神情虔诚,态度珍重得宛如一个被神明垂怜的忠实信徒。
这一回,终于没了那只让她又爱又怨的手。
裹着果汁味道的清香,是这枚初吻的味道。
香味入唇的刹那,迷失心窍的许星升瞬间清醒过来。
她就像个偷了香油来不及跑的小老鼠,隐约听见了房子主人靠近的脚步声,被吓得两腿一软,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胆小的馋老鼠逃不掉,只剩下被主人一拖鞋拍死的命运。
许星升的运气要好一些。
被她轻薄的女人,还在闭着眼休息,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初吻被偷走了。
见状刚松出一口气,第二口还没来得及从胸腔里吸上来,付鱼突然睁开了眼。
做了坏事的人瞬间忘了怎么吐气,一口气郁结在喉间,化成更飘渺的东西,从她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中溢出。
付鱼一醒来,看见的就是许星升这副几乎快要害怕得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她下意识想起身,力气还没恢复,导致她只能被迫留在身后人怀里。
顾不上考虑两人以这种姿势进行对话是否奇怪,付鱼先把一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抱歉,我没想到我会睡过去,是我太重压痛你了吗?”
说着,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有点凉,抬手抹了下,触到一层湿意。
仿佛有水珠在上面滚过一圈似的。
原本还在等候发落的许星升,先是听见她的道歉。
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察觉一切,她有点愧疚,又忍不住放下心。
安完心的下一刻,又将付鱼无意的抹唇动作,捕捉得一清二楚。
原本已经恢复如初的脸颊又升起温,许星升深知自己定性不足,不敢再待下去,连忙把人主动扶起。
她一连串的动作实在太快,等付鱼真正清醒过来,对方早就逃出一大段距离。
背对着人的许星升顿住脚,结结巴巴地和屋内另一人道了句晚安。
付鱼还没回应,对方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眼皮底下。
虽然是有点懵,但付鱼没有担心地追上去。
她能判断得出,许星升只是活跃了些,并没有犯病。
每个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既然许星升不打算主动和她说,付鱼自然不会逼迫她必须向自己坦白。
付鱼的困意彻底被勾了出来,她随手关了灯,钻进被窝里准备告别这一天。
而在真正入睡之前,她也想好了新的救赎计划。
许星升丧失容貌自信的根源是由于原生家庭的伤害。
崇尚打压式教育的父母,是摧毁她二十多年人生的刽子手。
付鱼不是许星升,她再理解她、再怜惜她,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永远无法对她遭受过的痛苦感同身受。
显而易见,没有亲历过这些痛苦的任何人,永远没有资格,替熬过苦难的人决定是否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因为对她们来说,经历了这些痛苦,却还愿意睁眼迎接每个新的一天,这已经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了。
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像今天这样,尽己所能,为她做任何需要的事。
不应以理中客的角度,逼迫她破壳成长。
只需以一个温暖的形象,陪她迎接未来的每一天就好。
想罢,付鱼安然沉睡。
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许星升,因为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翻来覆去得完全睡不着。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失,她下了决定。
下床找出那件曾被付鱼碰过一瞬就被自己慌忙夺回的风衣外套,凑到鼻前,探寻良久,终于嗅到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清香。
枕着风衣的许星升终于睡了过去。
时隔多年,她又一次被困在险些醒不来的梦里。
幸好,这一次,梦的颜色是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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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鱼被生物钟叫醒,揉着眼看了下手机,刚好六点半。
敌不过身体的本能,被迫起床洗漱。
穿的还是昨晚那套,并不适合用来运动,只好将今日晨跑改为散步。
一小时后,付鱼提着两份中式早餐进了小区大门。
她习惯了吃早饭前先喝一杯温开水,想着家里什么都没有,又绕路去了趟小区超市,买了相关用品。
等付鱼回到家,已经快八点。
她知道许星升和原主一样,都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自己昨天那么晚睡,早上还能受身体所控按时起床,那对方一定也能。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从房里出来——
付鱼很快猜到了原因。
她没有立刻为解决这个问题而行动,先按原计划烧好水,喝完自己那一杯,又用另一个新杯子调了杯刚好入口的温水。
去敲门时不忘带上给人买的早饭:“星升,早上好,醒了吗?”
等了近一分钟,就在付鱼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误时,里头传出来许星升细若蚊蝇的回应。
“早、早上好,我醒了。”
付鱼语气自然地继续开口,并不在意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厚实的房间门。
“星升,我现在要出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