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毛利兰来到了警局。
比照片上的女孩年长了三岁,同样的黑色长发,看起来熟悉而陌生。泷泽纯一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有种三年转瞬而过的错觉。
现在是帝丹高中二年的在读生,那么当时应该是初二。他对小学生的判断还是太过笼统了。
对方大概早就不记得他了吧。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泷泽纯一还能对她留有印象,也全是因为和毛利前辈的关系。
失踪案不本该由他们公安部处理。
要知道光是小小一个东京,每天都可能接到几十上百起失踪案的报警。失踪的这些人中,有的只是暂时走丢迷路,也有的是就此从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但是这起失踪案实在过于特殊。时间地点都能和组织活动的情报相吻合,而且失踪的对象还是那个有名的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世界上大概没有那么多巧合,毕竟上帝不掷骰子。
“毛利小姐,请坐。”泷泽纯一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被叫来警局的毛利兰似乎有些不安,道谢之后犹豫了片刻才局促落座,浑身都写着僵硬和不自在,“你们二位……好像不是之前跟我在电话里联系的警官?”
敏锐的姑娘。
“没错,你的报案之后会由我们接手。”风见裕也提提眼镜,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不要紧张,我们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工藤新一失踪的具体情况。”泷泽纯一为她泡了杯热茶,安慰道,“毕竟很多细节电话里讲不清楚。”
而且线下见面也是避免窃听的最佳手段。
在任何可能与组织有关的事情上,他们不得不采取最谨慎的态度。血的教训摆在他们的面前。
“从头开始,讲述一遍案件的经过吧。”风见裕也打开录音,眼神示意毛利兰开始。
“那个——”毛利兰捧着茶杯,注视着杯中升腾的热气,“昨天,我和新一在多罗碧加乐园玩,中途遇到了一桩杀人案,好在很快就解决了。等结案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回家路上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跟我说去去就回。我想追上去,但是……”
凶杀案,指的应该是云霄飞车杀人事件。
她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好似沉浸在了回忆里。
泷泽纯一能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无尽的痛苦和担忧,因为无法知晓珍视之人的安危,紧皱的眉间迟迟得不到舒缓。
他不免暗暗叹息。
自从他发现黑泽阵的行踪和组织活动范围有重合之后,心头也一直悬着一块巨石,时不时便会为了爱人的安全而感到无限忧心。可以说,现在的他是最懂得毛利兰复杂心情的人。
不管阿阵是在多罗碧加乐园做什么交易,千万不要被卷进组织的活动里……
想到可能与危险擦肩而过的爱人,泷泽纯一渐渐失去笑意。
如果组织敢对他的阿阵动手,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他都必定捣毁这个该死的犯罪集团。
就像他们的上司一样——
风见裕也瞥了眼略微走神的同事,接上毛利兰的话:“然后工藤新一再也没有回来?”
毛利兰点了点头,无声转着手中的茶杯。
深秋的夜晚,气温已经很低。毛利兰捧着玻璃杯,就好像捧着世界上唯一的热源。蒸腾的水汽丝丝缕缕飘逸在空气中,模糊了她柔软的眉眼。
“还有谁知道你们今天的行程?”泷泽纯一问道。
“没有别人知道,我只在出门前和父亲提了一句。”毛利兰有点犹疑,“第二天了都没有回过家。果然,新一是被卷进什么危险事件里了吧……”
“还不能断定。”风见裕也面不改色,“我们都知道他自诩为侦探,也许独自调查什么案件去了,这才没时间和你联系。”
“有道理,但是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毛利兰说着,低下头,望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又一次失去言语。
莫非组织的目标就是工藤新一?
泷泽纯一和风见裕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和警戒。
无论风见裕也本人对这个所谓的“日本警方的救世主”抱着何种看法,他都一定明白,忽略这些线索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是极其不专业的。
送走毛利兰之后,两人进行了简短的讨论。
“组织,多罗碧加乐园,失踪案……”风见裕也挨个列出关键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泷泽纯一绞尽脑汁:“难道降谷先生情报中提到的组织活动,就是这起针对工藤新一的绑架案吗?”
“我们有工藤新一的档案资料吗?”风见裕也问道。
“我正在看。”泷泽纯一翻阅着资料,只觉得头疼 ,“工藤新一究竟是怎么卷进去的?虽然他经常作为侦探活跃在各种案件的一线,但是应当没有被组织盯上的理由。组织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高中生而大动干戈吧?”
风见裕也点点头,无声赞同。
“这可能就是他们的第一次接触。”泷泽纯一若有所思,“工藤新一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引起了组织的注意。”
结果一通折腾仍然毫无收获,泷泽纯一筋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