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也听不懂,钟隐月还是很有礼数地道了谢。
他把药碗从小纸人脑袋上拿了起来。
小纸人跃过门槛跑进屋子里。钟隐月关上了门,拿上药走了回来。
沈怅雪还困着。取了个药的空,他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钟隐月叫了他几声,将他叫醒。
沈怅雪半睁开惺忪的睡眼,强忍着困意看向他。
钟隐月看得心生怜爱,柔声问:“起得来吗?起不来的话,我喂你?”
一听到可以喂,沈怅雪的眼睛亮了一下。
亮的那一下立刻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可以
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还没被人这样亲自喂过。”
“可以呀。”钟隐月说,“那我去找勺子,你等一等。”
沈怅雪点点头。
小纸人是个贴心的,它好像早猜到会有这种事。钟隐月刚准备在这间宫舍里找找,一回头,这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一旁的桌柜上,两只手高高举着一只木头勺子。
钟隐月:“……多谢。”
他再次讪讪道过谢,拿起它拿来的勺子。
钟隐月坐了回来。他舀起一点药汤,吹了几口,将勺子送过去。
沈怅雪乖乖张开嘴,抿下勺子里的一口药汤。
很苦,他皱起眉来,没有多说什么。
“苦吗?”钟隐月问他。
沈怅雪摇了摇头:“不苦。”
钟隐月笑了:“骗我。”
沈怅雪跟着苦笑。
他没有反驳,钟隐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继续舀起一口药汤,喂到沈怅雪嘴里。
一碗汤药被慢慢悠悠地喂完。汤碗放到一边后,钟隐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球来,再次塞进了沈怅雪嘴里。
“山宫里的。”他笑着说,“我抓了一把藏进袖子里,都是你的。”
沈怅雪怔怔地。片刻,一股甜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从没尝过这种味道。
耿明机从不给他吃这种东西。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曾经以为是乾曜门门中森严,弟子们不被允许吃这种甜得“软弱”的东西,可后来却看到耿明机将一些糖球分给了邱戈和窦娴。
还未来得及细想下去,钟隐月又从手边拿起了药箱来。
“你头上的伤,我还没给你包好。”钟隐月说,“别动,我给你包好你再睡。包好以后,我就也不走了,今晚也在这儿陪你。”
“……好,谢谢师尊。”
钟隐月笑了笑。
宫舍里的灯烛烧着烛丝。
钟隐月带来的小纸人似乎并不明白他们两个在做什么,站在桌上歪了歪脑袋,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在那处旁观了起来。
灵药抹到伤口上又冰又凉又痛。这种伤口上药,理应是很痛的,可沈怅雪早已经习惯了疼。
他在这种带着凉意的痛里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他听到钟隐月在他身边叹气,听着似乎很难过。
沈怅雪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难过,睡着睡着又迷迷糊糊想起来,钟隐月说过他不该习惯。
那是否是因着他竟能在痛时睡着而难过呢?
沈怅雪不知道。
他重病着,浑身难受又阵阵闷闷地头痛,一睡便无梦到了天亮。
他睡得昏昏沉沉,是被外头的一阵不大的喧闹声吵醒的。
“……少问用不着的!”
他听到了钟隐月的声音。有些凶,但不是对着他。
沈怅雪倦倦睁开眼。
“为师要在哪里训你们,那是为师的自由。”
“少好奇这些没用的了,昨日事发突然我才临时放过你们,今天可不会了!”
沈怅雪浑身酸痛地翻过身,听出这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玉鸾宫的弟子们怯怯出了些声音,都在询问他今日要做什么。
钟隐月又教起他们符修的法术来。沈怅雪往外看了眼,虽然白日时门上看不到门外的人影,但他仍是禁不住勾了勾嘴角。
钟隐月说到做到,说在他身边就是在他身边,说不会扔下他就是不会扔下他。
他来到了弟子别宫的院子里,给玉鸾宫这些弟子们继续授道。
沈怅雪虽是大病不起,只能在宫舍里躺着,可也算是被他带在身边。
沈怅雪微微扬起头,看向舍内的木桌。那昨日坐在桌子上的小纸人已经变成了一片薄薄的纸,旁边还放了五六套白衣,一看便都是钟隐月为他寻来的玉鸾宫的衣物。
而那些衣物旁,是一个紫虚瓶。
那是钟隐月给他找来的法宝。!
“多谢。”
虽然它没生命,也听不懂,钟隐月还是很有礼数地道了谢。
他把药碗从小纸人脑袋上拿了起来。
小纸人跃过门槛跑进屋子里。钟隐月关上了门,拿上药走了回来。
沈怅雪还困着。取了个药的空,他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钟隐月叫了他几声,将他叫醒。
沈怅雪半睁开惺忪的睡眼,强忍着困意看向他。
钟隐月看得心生怜爱,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