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行了,我高兴着呢。”钟隐月说,“那魔尊来得正好。他来时我恰好出关,被他感知到了修为,他便上来就要跟我打。若不打,他就要破了百年前的契约,再与仙修界开战。”
“掌门无法,只好让我跟他打。你也知道,魔尊那人挑得很,又极为好战,说要跟谁打那就必须要跟谁打。我见风使舵,跟在魔尊屁股后面要挟整个天决门,就顺顺利利把你要来了。嘿,这也是天助我也,我都没费多少力气。”
“这都出多少血了,您怎么没费多少力气。”
沈怅雪嘟囔着,又将灵药往他脸上抹。
“又没死嘛。能顺顺利利把你要来,我挺满意的了。”钟隐月哈哈笑起来,“今日起,你就在我名下了,耿明机那厮再也欺负不了你了,你就在我这边安安心心的。和之前说的一样,我以后不会锁你,你就和门中别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就好。”
此话一出,沈怅雪手上却顿了一顿。
他犹豫道:“师尊……当真不锁我?”
“自然不锁的呀。”钟隐月说,“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不会锁你的。”
沈怅雪低敛眼帘。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毫无理由的失落。!
一切不真实得像黄粱一梦。
他愣愣地把目
光投向钟隐月。
钟隐月还是在笑。他歪歪脑袋,提醒乾曜:“师兄,你还没解命锁。”
耿明机脸色更黑了。
他朝沈怅雪走过去,语气愠怒道:“跪下!”
沈怅雪本能地就要听话地跪下。
他双腿刚弯下去,钟隐月说:“哎,不跪。”
沈怅雪怔了怔,又停下了。
他看向钟隐月,钟隐月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他说:“他如今是玉鸾山的弟子。打今日起,玉鸾山的弟子便不必跪师兄了。”
耿明机的脸色又青了。
沈怅雪茫然地看着他猛地攥紧拳头,还气得咬牙切齿,眉间都快皱出三道山沟来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怅雪就没见过他的脸色似今日这般精彩纷呈。他迷茫地眨眨眼,又莫名其妙又说不出来地有些痛快。
虽然他完全不知出了什么事。
可……耿明机居然不敢说一些打压钟隐月的话了。
“……师弟,不太合适。”
灵泽看不下去了,小声地提醒,“长幼有序,还是……”
灵泽说话,钟隐月是听的。
他歪歪脑袋,思忖片刻,说:“师姐说的也是。以后该跪还是跪吧,不过今日他就不跪了。我也是在师兄跟前低了许多年的头,换他今日从这里挺直腰板走出去一次,不过分吧?”
钟隐月笑眯眯的。
耿明机脸色更差了。
耿明机嘴角抽搐,瞧着是说不出话来,钟隐月便转过头:“掌门,不过分吧?”
上玄掌门表情无波无澜,颔首点了点头。
“你今日立了大功,便听你的吧。”上玄掌门说,“玉鸾也是心疼弟子。乾曜,今日,沈弟子便不用跪你了。”
乾曜长老要气炸了。
沈怅雪见他双眼怒得都几乎要瞪出眼眶来了,握成拳头的手也颤抖不停。
他以为这次乾曜肯定要发怒了——可万万没想到,耿明机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转头,睁眼,恶狠狠地瞪向他。
“站起来!”他说。
沈怅雪默默地又站直了。
耿明机朝他伸出手。
他伸开手掌,掌心里渐渐显现出橘色的火光,那是他的灵气。
一条火红的锁链慢慢浮现在空中,它正从耿明机的手中连接到沈怅雪的身上。
待它完全显形,便随着一声脆响,碎成光尘,四散而去,消解于风。
沈怅雪浑身一抖,突然两肩一松,身上轻快了许多。
耿明机放下手。
他脸色阴沉,回头道:“给你了,满意了吗。”
钟隐月笑着:“十分满意。”
耿明机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他从广寒长老与灵泽长老之间挤出去,伞也不打,就直接进了雨幕中。
气得不轻。
沈怅雪愣愣看
着他离开,又愣愣看了看其余几名长老。
钟隐月看向他,朝他一笑。
“跟我走吧。”他说,“以后,不在这破山头受气了。”
雨声不绝。
沈怅雪怔怔望着钟隐月,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落了下来。仿佛是忽然没了风,于是那本在风中飘摇无依的东西便终于平平安安地落到了地面上。
外头的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入了夜也还在下。
沈怅雪的东西没有多少。回了别宫后,他带上了一些随身法器,就跟着钟隐月离开了。
钟隐月身上伤多,沈怅雪是把他背起来,回了玉鸾山的。
入夜时,沈怅雪拿着灵药,用着棉花,将灵药一点一点抹在钟隐月脸面上的伤处上。
他的脑袋上也包了三圈白布,前些日被耿明机一酒壶摔了的地方用一块纱布盖住了。
这是刚刚钟隐月给他处理的。这一处伤,沈怅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