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聆听,所回答。 他的意识像是沉入了一片漆黑的深渊当中,无星无月的最沉寂的黑暗将他包裹,而他在其中浮沉。 在不断的起起伏伏当中,终于有什么破开黑暗,呈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轮血红色的,弯镰状的发光体,散发出来并算不得温柔的光芒。 有若鬼使神差一般,科科尔知道了这个从来没在世界上出现过的天体的名字。 【月亮】。 深渊听到了他的请求,【血月】给予了回应。 但是,能够从深渊之中得到什么样的力量,却全都要看他自己。 我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力量?科科尔这样自问。 能够复仇的。 即便是他这样产弱的身体也可以轻易的使用,并且带来强大的杀伤力。 能够……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保留了对于妖精的那些幻想和怀念的。 或许很贪心,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力量。 深渊同意了。 于是,这些神族们发现,头顶的一小片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悄悄暗了下来,有一弯血色的新月挂上了夜幕。 那月亮的光芒并不如何的璀璨,甚至在烈阳的对比下显得有些过于的 黯淡失色——但是它又的确存在于这里, 是往前数根本无法数清年份的白昼纪元漫长而又悠久的历史当中, 第一次出现了有什么同烈阳分享天空的记载。 ——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出现了【夜晚】和【月亮】。 而在这血月的光芒的照耀下,那一只银白色的小蝴蝶也发生了某些奇妙的变化。 从周围的土地上升起了颜色不一的淡淡的荧光,每一朵光都在痛哭与诅咒,那是尚且没有完全散开的、死去的妖精们的灵魂碎片。 而现在这些光全部都朝着科科尔飞了过去。 光落在了蝴蝶纯白色的翅膀上,为那里添上了不同的色彩。于是他最终拥有了一双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漂亮,最斑斓的翅膀,是他曾经在心里暗暗羡慕和想要拥有过的,妖精的模样。 他的眼睛是妖精的眼睛,他的翅膀是妖精的翅膀。他即为妖精一族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行者与守望者,只要名为“科科尔”的存在尚且行走在这一片天地之间门,那么妖精一族就不算灭亡。 他并不是妖精,可是他又早就已经是妖精的族人了。 【那么,应该赋予你怎样的力量?】 从深渊当中最后所赋予的权柄,似乎与妖精的能力无限的重合了。 你将能够掌控梦境,在期间门自如的行走;你可以编织幻象,用虚假拟造真实。你所停驻的地方将会有花海绽放,日日年年,那是妖精送给你的最后的祝福。 【污染】 【同化】 他失去了他的族人,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初的栖身之所。 于是终此一生,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补偿。 于是三十一万年之后的梦樱匣里会拥有无边无际的花海,会拥有茂密幽深的森林,会拥有梦樱树下的湖泊,月蝶像是妖精一样在花与花之间门飞舞,一切恍若当年。 那是月蝶的魔王逃不开的旧梦。 蝴蝶睁开了眼睛。 于是所有和他对视的神族都陷入了来自精神上的污染和冲击。分明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他们却都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安静的伏倒在地面上,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然后——他们的身体开始逐渐的变化,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只只拥有着斑斓的鳞翼的蝴蝶。 月蝶围绕着科科尔飞舞,而这里已经再不见任何的神族的踪迹。 粉发的青年注视着那些月蝶,最后抬起双手来捂住了脸,从指缝间门溢出的是如同悲鸣、又似是癫狂的大笑。 而科科尔知道,自此之后他会背负着那些鲜血与仇恨,背负着无数妖精族的亡灵的不甘与横生的怨念。 ——同时,他也是在背负着他们仅存的微末的灵魂,仿佛妖精一族依旧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把那些残破的灵魂在自己身体里面收纳好,用自己的魂魄去蕴养。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科科尔清楚。就像是用再多的冰也只能够将死去的尸体冻结不让其腐烂,而永远无法做到起死回生。 “我是如此的不知足,还想要向您祈求更多。”科科尔这样对着深渊道,“终有一日,我会让血月取代天空的权柄,将深渊的威名传遍整个大陆。” “只是不知您是否愿意,被我捧上高坛?” 屏幕之内,已经不再是蝴蝶的形象、而转以风华绝代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