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脸色苍白，心脏感觉无法跳动似的。
这些问题，她以前从未想过。
她想的最多的是如何扞卫革命果实，却没想过，她们享用着别人的果实却去批判那些果实栽培者。
这...
到底对还是不对？
脑海中仿佛两道意识在交织碰撞，让她陷入迷茫中。
“但凡你们给他们一个岗位，一份合同，一份能够挣口吃的工作。”
“我们机械厂都不会管，爱怎么着怎么着。”
“但你们有吗？”
“有合同吗？”
杨小涛的声音还在继续，韩丽只觉得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合同。
没有的。
那些人，没有的。
脑袋机械的看向一旁的曹主任，想要听到一个答案。
可此时的曹主任也是有口难言。
签下这些人？
怎么可能。
他们要有那本事，早就成事了。
见曹主任迟迟不说，韩丽才明白，他们根本做不到。
“既然你们给不了他们，那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这就是你们的道理？”
“这就是你们嘴上说的，为人民服务？”
杨小涛声音平淡，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份不屑。
曹主任只觉得呼吸急促，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无法反驳。
刘怀民更是张大嘴巴，要不是场地不对，他都想给杨小涛鼓个掌，这说的太好了。
简直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杨小涛也是心中畅快。
你丫的跟我谈理想，老子就给你聊现实。
你的理想再高大，现实不给力定个毛用啊。
岂不知后世有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吗？
而且，现实，大多时候都是残酷的啊。
啪嗒
就在屋子里充满凝重的时候，一个身影猛地砸在地上。
众人看去，却是韩丽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霎时间，屋子里更加安静了。
啥情况？
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这是咋了？
刘怀民脸上更加诧异了，以前听过诸葛亮骂死王朗的，却不想今日杨小涛竟然把人怼晕的。
真是，开眼了啊。
目光看向杨小涛，仿佛又刷新认知似的。
杨小涛也是懵了，自己说的好好的，正起劲呢，你咋还倒下了？
我这下文咋说？
不会是假的吧。
曹主任更是吓得张大嘴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不知所措。
三人还没动静，梁作新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晕了，没事。”
说完抱起韩丽拉开门走出去。
片刻后，走廊里传来一阵阵议论声，梁作新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瞅了眼杨小涛，然后坐下继续当听众。
杨小涛被他这一眼看的不自在，好像再看杀人凶手似的，自己真没动手啊。
“咳咳”
“我们继续。”
杨小涛开口尝试寻找刚才的感觉，“那个，我说到哪了？”
想了一会儿，记不起来了，回头看着刘怀民。
曹主任努力深吸气，维持内心的平静。
她意识到，这次来的有些马虎，应该跟上级一起来的。
刘怀民哭笑不得，“为人民服务。”
“哦，对，说到为人民服务，你们怎么做我不知道。”
“但我们机械厂可以给他们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机会，让他们干点实事。”
杨小涛刚说完，曹主任就插口说道，“你说给他们机会就是机会了？你说给的是为人民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了？”
“为人民服务可不是你们说是就是的，也不是靠单纯的行为就能判定。”
“这需要看为谁牟取利益的。”
杨小涛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机械厂做的那些事，就是瞎子也听说过吧。
可很快，杨小涛就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戏谑。
“曹主任，那在您看来，谁说是，才算是为人民服务？”
曹主任冷哼一声，“谁说了算，这个不用你来操心，但我肯定，你说了不算。”
杨小涛笑了起来，转身从桌上的背包里取出一本书，同时心里感慨着，这准备果然不是多余的。
“我说了不算，那你看，这位说了算不算？”
曹主任皱眉，不明白杨小涛拿一本书干嘛，看上去还有些年岁了。
狂人日记？
呵~
他不会以为鲁迅先生说了算吧。
天真。
一旁的刘怀民看到杨小涛拿出一本书，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心里头不断的感慨，这护身符，怎么就忘了呢？
同时又有些羡慕啊。
这东西传下去，就是传家宝啊。
转眼间又想到什么，‘这家伙貌似，传家宝不止一件吧。’
不理刘怀民的心思，杨小涛将书往前送了送，曹主任这才接过。
“打开看看。”
杨小涛好心的提醒着，曹主任皱眉，却是翻开漏出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