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周文方转眼就到了。
下轿看到三个得意门生谢子安、孟辉、元维齐刷刷站在大门,周文方不禁捻须微笑:陛下既开了文官封爵的头,子安做了初一,耀德见贤思齐想做十五,甚好;子安能摒弃个人好恶,联手耀德,心胸眼光一流;世纶适逢其会,身体力行成人之美,人品上佳。
嗯,可算是都晓事了!
至于云意,因为没能进翰林院,只是普通门生的关系,就被周文方无情忽视掉了……
听说周文方来了,一堂的人,自谢知道起闻讯都接了出来,纷纷给周文方拱手作礼:“周师傅/周掌远,……”
同样是个人,偏前后脚进门的对比如此明显,云意不免感叹:人活成周掌院这样“半朝官员皆门生”,一辈子真没有白活!
就是子安,即便已是伯爵,也不曾得人这样尊重。现就不知道谢尚将来能否做到了?
他此生却是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
云意的太太方氏看着周夫人的两个孙女舜华、舜英艳内心满是艳羡。
两个女孩儿有福气的,方氏心说:生就了一个好祖父,但看这些太太们的热络,将来的婚事必都是好的。
她孙子云芮今年八岁,年龄倒是跟周家两个姑娘相当,就不知几年后说亲时,是个怎样情形?
若那时还在京倒罢了。若不在,云芮这亲事未来可往哪里找去?
必得是早做打算!
转眼看到孟竹君过来跟舜华、舜英见礼,相互问候间人手一条红色蜜蜡手串,方氏一眼认出:这是她姑子云氏给出的见面礼。
类似的蜜蜡手串,正月初一云氏也曾给过她女儿云敏两条:一红一黄。
似周夫人是谢子安的师母,方氏暗想:日常得云氏恭维,她两个孙女得云氏见面礼正常。
孟竹君的爹孟辉却是特立独行,素不与谢子安、云意等一众同年来往,连带的孟太太朱氏跟她们也不是一路——直待去年为蜂窝煤、营养钵的事,孟辉方跟谢尚红枣添了一点来往,连带地朱氏跟她们也有了一点见面情。
但也就一点见面情。像去岁云氏在京时,头回见孟竹君,压根就没给什么见面礼。所以先前没给,现突然给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为了谢奕?是了,今年过年谢奕十三岁,正该说亲。
孟竹君十一岁,也已说得亲。
但看年岁,两人倒是匹配。门户,也算相当。
难道说谢子安这回替小儿子看上了孟竹君?
孟竹君那可是个大脚!
等等,大脚,先谢子安替长子谢尚看中的媳妇红枣也是大脚。
谢子安这是认定他儿媳妇只能是大脚了?
方氏心里琢磨,转又摇头,想起一种可能:单论私交,明显是周家的舜华、舜英更合适啊!她们与谢奕年龄虽说差了一点,但先谢尚也曾大了红枣四岁。
至于手串,云氏还不定送了多少人呢。孟辉,怎么说也是谢子安的同年,且与周师傅是世交亲戚。云氏看周师傅的面子送份出去也不算什么。
所以云氏这手串到底送出去几条?
下意识地方氏就寻摸上了众小姐的手腕……
朱氏记着孟辉什么都不算的话,今儿来得虽早,但跟云氏说话还是跟往常一样,并没有特别热络。
云氏见状虽有些猜疑,但见孟竹君腕上笼了她给送的手串,知道婚事有商议,便也罢了。
只计划晚上再跟谢子安商议。
对于刚云氏出来接方氏,朱氏屁股是一点不动,当然元维的夫人宁氏也没动就是了。
女子谨言慎行,不好乱攀关系。
一时宾主落座,各方见礼毕。
饶是当着周夫人,吕氏也必是要跟方氏拉几句家常。
“亲家太太,”吕氏问方氏:“我记得你那个女儿就嫁在京城,我跟她都好些年没见了。原说今儿能见,不想竟是没得缘法!”
即便明知云敏今儿不来是为她女婿成铭秋试避嫌,但当着人,吕氏作为亲家老太太也必得关心两句。
“是啊,”方氏感慨道:“这日头转得真快。这一转眼奕儿都十三岁了。我记得还是奕儿满月时我那丫头过府去给伯老夫人磕过头。”
现如今谢奕都要说亲了。
唉,她和男人也都老了。
“可不是!”吕氏点头:“都一轮十一年了!”
大过年的,不是伤感时候,方氏适时住了嘴,只问:“伯老夫人,丰哥儿呢?我来这么久,怎么没见?”
吕氏笑:“在后头玩呢。”
吕氏今儿要见客,不好大刺刺地抱着猫。
经过昨儿一天的亲密接触,吕氏看谢丰乖巧,不似谢尚小时候没法没天地犯嫌,前堂出来后,难得大方的把自己的绣球借给了芙蓉哄谢丰喂小鱼干玩。
方氏看向云氏,沉吟怎么说合适。周夫人看在眼里,插话道:“老夫人,叫丰哥儿出来吧!我们可都等着他来给拜年呢!”
如此吕氏方点了头,云氏跟红枣说:“尚儿媳妇,你领了丰儿来与周师母,你舅母还有一众长辈拜年!”
谢丰原就长得粉白可爱,得人意。现加上身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