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讲。甚至还有人说三十年前,谢老伯爷中举后,周家打超度醮便搁谢太夫人父亲的往生牌位后的孝子贤孙名录中附了谢老伯爷的名字;十几年前,谢老伯爷出仕时,周家又特地操办了一场法事。谢太伯爷、谢老伯爷和早年一样都去磕了头。”
信息量太大,李满囤思考了好一会儿方问:“那谢伯爷中举人,进士呢?”
李贵银诚实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听说。”
看来只限于女婿和外孙——不过,已然足够!
心念转过,李满囤有了计较。
“余德,”李满囤吩咐:“你这就叫了陆虎来。”
他有话要问。
打发走余德,李满囤方告诉儿子:“你两个哥哥来商量族务,你也跟着听听学学!”
李贵中刚虽是听了个半吊子,依旧只管答应不提。
……
一时陆虎跑来,李满囤张口就问:“陆虎,你在谢家这些年,可曾听说周家祭祖与谢太夫人烧纸相关的事?”
闻言陆虎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满囤的意思,拱手应道:“小人听过几句。”
李满囤听后不觉暗想:看来确有其事,贵银说的没错。
“说来听听!”李满囤道。
“回老爷,”陆虎告诉道:“小人听说先谢太夫人薨逝打六七时,谢老伯爷和伯爷曾请大和尚念经作法为谢太夫人破四门。”
“破四门?”李满囤疑惑:“什么意思?”
陆虎解释:“传说人有三魂七魄,往生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所以丧礼素有应七和烧三年的习俗。”
李满囤知道陆虎说的习俗,却不知道缘由,现得解惑,不免赞叹:“原来是这样!”
“你继续讲!”
陆虎继续道:“六七时,往生人惟剩的三魂两魄将归四门地狱。四门地狱,顾名思义,四四方方,把人困在其中,所以一般人往生后只能收到其子孙于祠堂坟地烧的纸钱。”
“但,”陆虎话风一转:“若能请高僧作法破了地狱门,往生的魂魄就不再受困,就可以收到一应亲友,甚至路人,从天南地北供奉的香火纸钱——只要包子上写清楚名姓,然后在公共道路口烧就行。有那一等讲究的人家,还会再加烧几张纸作为给土地爷爷的过路费!”
“似周家给先伯太夫人烧纸,都是早起在祠堂门外的道路口烧,如此既全了自家的礼,也不耽误谢太夫人受自家儿孙祭祀。”
……
陆虎说得清楚明白,不止李满囤听懂了,舒窈闻言更是心头大震——舒窈虽不记得她爹娘丧仪,但前岁她祖母过世确是请了和尚念《地藏经》破四门。
她家乡既有破四门的习俗,舒窈暗想:想必她爹娘过世也是做了类似法会——不然似她祖父做官外放,经年不在家乡的,逢年过节不是一样要烧纸祭祀?
她先前是不知道破四门的意思,现即知道了,除夕清早必是要给她爹娘祖母烧份纸钱。
只是要怎么去公路道口呢?
下意识地,舒窈看了一眼李贵中,琢磨回头怎么跟他措辞……
李贵中感受到舒窈的目光,心里一动——近来闲暇,李贵中都在读舒窈父亲舒琪的笔记,颇有所得。若能表心尽些人事,李贵中自是愿意。
李满囤稀奇道:“这你都知道?”
知道得也太多了吧!
李贵银在一旁点头称是,心里赞叹:陆虎比他这个常年在府城各大庙观做生意的人知道的法事仪轨还多,果然礼出大家,不愧是红枣的陪房!
往后他也得多读读书了,不然可当不起陆虎称他的那声“爷”!
陆虎垂头道:“小人也是听小人的岳祖父所言!”
陆虎内心十分怀疑:他岳祖父赶昨晚说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想必是早料到今儿有这一出——想他岳祖父年近八十,连此番跟老伯爷进京都不能了,却还操心他这个孙女婿的差事。
他不待锦书好,天理难容。
陆虎的岳祖父就是锦书的爷爷谢大德,而谢大德是谢知道的心腹老管家——理清楚其间关系,李满囤再无怀疑,又问:“那你知道外界传言的周家族谱给谢伯太夫人、谢老伯爷立传可是真的?”
陆虎应道:“回老爷,周家族谱确是有伯太夫人和谢老伯爷传。”
“什么缘故?”李满囤追问。
陆虎:“先周氏族长以为出嫁女虽是外姓,却依旧是九族六亲,说‘女子女子,女亦是子’,有节孝封赠者,一样是我族荣耀,当加传以为记!’”
“先太伯爷入仕,伯太夫人受封八品孺人,就在周家族谱立传。”
八品啊!闻言李满囤不禁咂了下嘴,心里着实可惜:他女婿谢尚科举连中六元,入仕就是从六品,连带的他女儿红枣初封就是六品安人。
这荣耀,不说在他们雉水城了,即便搁大庆朝,那也是少有——三年才只一个!
唉,他家吃亏就吃亏在他们李氏一族太穷,读书人太少,至今也没得几个人读过《左传》《汉书》,而零星读过的李贵林和他,家常也从没往这方面想……
“待谢老伯爷秋试折桂,”陆虎道:“周家族长又言‘外孙亦自我出,显达者书在其母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