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 日光透过菱形窗格投入顺心殿。
龙床上，聂青青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她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侧, 发现司空霖人不在, 愣了下，立刻坐起身来，左右环顾番，却发现司空霖人真的不在。
“聂美人。”
秀禾姑姑听见动静走到口, “美人可起身了？”
“我起来了, 你们来吧。”聂青青忙趿拉上绣鞋, 说道。
秀禾姑姑领着群着粉纱宫装的宫女来。
她们或者手捧铜盆巾帕, 或是手捧玫瑰花瓣、桂花头油，胭脂水粉。
聂青青着她们伺候了盥洗了, 才开口道：“皇上去哪里了？怎么没瞧见？”
秀禾笑道：“皇上个辰前去早朝了。”
“早朝？”聂青青愣了愣，脱口而出道：“皇上还会去早朝？”
宫女们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用敬佩的眼神看向聂青青。
这聂美人果真大胆, 居然敢这么说皇上。
秀禾虽也惊讶，却比她们稳得住很多, 笑道：“皇上本来就三日朝会的，今日去上早朝又何必惊讶？对了, 美人, 这个辰你要不要用早膳？”
秀禾句话, 立刻把话题引开了。
聂青青的注意力顿从皇上上朝干什么，转移到了早膳吃什么了。
等司空霖上朝跟那群老狐狸扯平回来, 瞧见的就是聂青青被群宫女围着, 那群宫女陪她说说笑笑，有的说城里有胡饼店做的胡饼可好吃了, 有的说冬日里吃烤羊，滋味绝。
人句话，把聂青青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咳咳咳。”
见司空霖不开口，曾青拳头抵着嘴唇，咳嗽几声，众人这才发现皇上回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聂青青眼睛亮晶晶地行了礼，没等司空霖叫起呢，自己就跳起来了，她抱住司空霖的手，“皇上，我听说你们朝会有廊下食，好不好吃啊？”
“不过寻常膳食，有什么好吃的。”
司空霖不为意，示意秀禾等人去拿常服过来。
“可我听说外的大人们都夸赞不已，还写了诗词歌颂呢。”聂青青不相信司空霖的话，御膳房的膳食这么好吃，司空霖都不稀罕，廊下食司空霖肯定不放在眼里了。
司空霖冷笑声，“他们什么不歌颂，便是太跟先帝不也堆人歌功颂德。”
聂青青吐了吐舌头，听得出司空霖对朝廷那些大臣是很不屑。
她道：“是这样没错，但我没吃过嘛，皇上您也没吃过吧？您就不好奇。”
她还真说中了。
司空霖上朝的次数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次，而且这廊下食般都是光禄寺做了给大臣们吃的，他压根不感兴趣。
瞧了眼聂青青，司空霖依靠在大红绣龙软枕上，“你就这么好奇？”
聂青青连忙点头。
秀禾等人端着常服来了，袍、銙带跟香囊等。
司空霖摆了摆手，“东西放下，都出去。”
秀禾等人诧异了下，但无人敢质疑，福了福身道是便退了出去。
司空霖冲聂青青扬起下巴，“帮朕换衣裳，朕就许你吃次廊下食。”
“好啊，好啊。”
聂青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不就是换衣裳有什么难的。
司空霖挑起眉，似笑非笑，带着看热闹的想法。
但很快，他意识到让聂青青给他换衣裳，折磨的人不是聂青青，是他。
换衣裳并不难，难的是要系带。
聂青青看着手上的銙带，她手里的是条九环蹀躞玉带，扣头是个龙咬珠的造型。
聂青青看着銙带，又看了司空霖，小脸皱，事情不对，这带子都没个开口，怎么套上啊，莫非是从头套到脚，还是从脚套到头？
“皇上……”秉着大事不决皇上的想法，聂青青厚着脸皮开口了，“这銙带怎么用啊？”
司空霖嫌弃看她眼，把那龙吐珠的头按，果然下松开了，“这是暗扣，等会儿扣上就行。”
原来如此！
聂青青恍然大悟，她拿了带子就要给司空霖系上，猛地拉。
司空霖瞬间倒吸口凉气，低头，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聂美人，你是想杀了朕谋朝篡位吗？！”
聂青青连忙松开，“我就是不小心收紧了点儿，而且您这腰这么细，我相信……”
她说到不敢往下说了，司空霖杀人的眼神已经在盯着她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聂青青老老实实闭上嘴，调宽了些，果然司空霖脸色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