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透明感。
有几次我请他来家里一起吃了几顿饭,毕竟是建人和悟君的学生,他倒是很懂礼貌,我有叫他不要拘谨,但他却更紧张了,饭桌上吃饭时,我问他合不合口味他都受宠若惊地说了一大堆。
我觉得他是属于没什么脑子的学渣一挂,或许还有什么心理疾病。
于是我有跟友人说还是要注意学生的精神状态比较好,谁知道友人居然说大家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干这行都没什么正常人的搪塞话,我只能随便他们怎么教学。
但总归来说他是第一个找到我的。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哭得伤心,怕得站都站不稳,衣服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它们花了我丈夫一个月的工资,我顾不得心疼。
他看到我吓一跳,然后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地下意识后退。
我心想你这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呢才几岁就要避嫌?抓住他的衣摆,我觉得我的小腿骨头应该是断了,走路都一高一低的,他意识到我受伤了,很担忧地俯下身来,左右捏捏。又很礼貌地用手帕把我被咬破的嘴唇上的血擦了。
我囫囵抹过嘴唇,对死亡的感受还心有余悸。我说该怎么办?他为难片刻,只能背着我走。
避免沉默尴尬,我们聊天。
从他坦诚的交代里,我才知道那个人实际上是恶贯满盈的超级大反派,杀了很多人,又想要把所有非术师的普通人都消灭,才被神学院的人联合起来抵抗的。
我听着,深深地把头埋在他的背里,不好意思,甚至觉得赧然。
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很容易就相信了对方的话,还和这样极端的家伙一起喝下午茶,令人生寒,又觉得脸颊发烫,还有点什么其它的……很复杂感情。
感受着我从后方传来的呼吸,他也不说话了。
我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作为感谢,回来回去的时候买点晚上一起去师娘家吃饭吧,这样诸如此类的话题,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已经打好了石膏,坐在了回去的公交车上。准确地来说是坐在友人的腿上。他正双手放在我的身前,下颔抵着我的肩颈,低眼看一本杂志书。
我的腿不能接地,晚班巴士的座椅又太矮,他只能抱着我坐,当然我不信他这样的鬼话就是了,我让他赶紧滚,尽量礼貌地、维持着声音让他放我下来。
他被我扯着脸,大叫不要这样,引来旁人的目光,我又尴尬地低下头去,腿伤又很疼。
“……让我抱一抱吧。”他忽然道。
说着,他忽然很安静,我奇异地看着他。他戴着一副墨镜,透着余光,我看到他微垂的纤细霜雪长睫,遮住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虽然说……从来没有这样失礼地离过这么近。但是这样安静,甚至有些忧郁的他真的很少见。
我想起一些事。他低着眼,翻阅杂质的声音像冬风扫落叶。
我问他,你腿不麻吗?他眨了眨眼,说我有特殊的缓解麻劲技巧。我最终没说话,让他抱了几站。
回到家里的时候,丈夫看到我打石膏的腿和包扎上药上绷带的脖颈伤口,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恐怖。
这顿晚饭吃得我坐立难安,因为实在是太痛了,而且饭桌上大家似乎都不太开心,丈夫担心我,他甚至有点自责,因为他在另一个地方执行任务。友人看不出来有没有心事,我痛得嘴唇发白。
客厅难得地只有电视机的晚间新闻的声音。
等我们吃完了饭。那个叫乙骨忧太的学生才敲门,手上提着伴手礼,整个人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我才想起来我有叫他晚上过来吃饭这件事情。
看着门外露出的阴霾密布的天,我忽然想起那个人,一瞬间觉得他也很可怜。
……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我现在很幸福。
或许真的存在做出选择了就无法抓住幸福的人吧。
从初选项就错误的人,最后想的是什么呢?
*
——「真正失去她,不是在那个迟疑的瞬间。」
「而是产生“如果你幸福的话”这样的想法的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