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临湖殿,李善就放松下来了,后面的事和自己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局势有些危险,李渊也不可能让自己上阵领兵了。
如果突厥这次能与历史上一样饮马渭河的话,那也是李世民上阵。
“稍后为兄会提点侯君集,再去信郭孝恪。”李世民轻声道:“此二人颇为倨傲。”
李善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问道:“听闻莒国公与殿下有旧?”
“嗯。”李世民点点头,“早年父亲在前隋出任太原留守,为兄与茂约就相熟,后茂约出任天策府长史,多有襄助。”
李世民也知道李善的意思,小声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李善不再吭声了,他前面那句话是在婉转的询问李世民,唐俭这个人靠不靠得住,如果放心,是不是可以将自己的立场透露给他……那样的话,唐俭与张仲坚的合作必然会非常顺利。
李善一直坚持自己的身份在秦王一脉内部,除了李世民、凌敬之外,只有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知道,以防止泄露。
如果李善这句话是在两个月之前问的话,李世民或许会点头,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唐俭是天策府长史,但天策府司马封伦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天策府的属官也不是没有背叛的可能的。
既然如此,李善也懒得开口了,总不能告诉李世民,唐俭还是挺靠得住的。
接下来的事,李善都不用管了,调配旧部也有李世民负责,顶多回家后与侯洪涛提一句,再补上几个有经验的亲卫。
目送李世民回了尚书省,李善转入了中书省,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拟诏的崔信,一旁是中书侍郎宇文士及。
“怀仁。”宇文士及招手笑道:“这两日倒是挺勤快的。”
崔信斜着眼看过来,“宗正少卿何许人?”
李善咳嗽两声,他还真不知道宗正寺的两位少卿是谁呢。
宇文士及大笑,拉着李善坐下,看着后者手里提着的篮子,“这是?”
“葡萄。”李善嘿嘿笑道:“才送入宫的贡品。”
宇文士及立即懂了,压低声音道:“真的给崔氏洗脚?”
“世叔怎的与旁人一般人云亦云!”
李善故作姿态,一旁的崔信脸都黑了……女婿是真的给媳妇洗脚啊,为此妻子都唠叨了好几日了,恨不得自己也蹲下去洗脚。
这时候,萧瑀大步从外走入,将文书递给了崔信,“拟诏,彦博调民部尚书,薛元敬出任中书侍郎。”
崔信应了声,瞥了眼李善,等萧瑀走开才问:“与你无关吧?”
“绝无干系。”李善正色摇摇头,“此外,庞玉调代州,侯君集、冯立、段志玄、史大奈、侯洪涛调灵州,郑善果调吏部尚书,房玄龄调吏部侍郎。”
“大事已定。”宇文士及低低道。
宇文士及是最早一批知道李善身世的,他本人又兼任天策府司马,虽然没有问过,但差不多也猜测得到李善早就投入秦王门下。
李善没吭声,宇文士及看了看李善的脸色,小声说:“难道裴世矩还有回天之术?”
“谁知道呢!”李善嘿了声,“岳丈,稍后小婿去昭德那边,回府稍迟,还请岳丈将葡萄带回家。”
“嗯?”宇文士及大为诧异,看了看崔信,“崔公这几日……”
看崔信脸黑,李善赶紧起身出了门,在朱雀门碰到了新任右监门卫将军王君廓,笑着聊了几句。
当年魏县大捷,再到后来擒杀刘黑闼,王君廓都率兵参战,与李善也算是旧识,后来罗艺入京,王君昊从陕东道大行台调任幽州都督,直到去年天台山一战后,李世民因为部将折损颇重,才将王君廓与黄君汉、李世绩一同调入长安。
而且王君廓当年是与李孟尝一同起兵的,李孟尝与李善算得上连襟,而且还是李善举荐出任陇州总管的,也算扯得上关系。
不过李善对王君廓这个人不太看好,总觉得此人脸上总是堆砌笑容,但却心性难明,而且手段比较脏。
王君廓早年入山为盗,被官军围剿,诈降后偷袭得手,类似的手段不止一两次,曾经将李渊逼得都要退兵的宋老生都上过当,丢了大人。
而李渊晋阳起兵之后,派人招降,王君廓又是诈降,转身偷袭后投靠了瓦岗寨的李密,但因为不受李密重视,又转投大唐。
虽然在洛阳、虎牢之战中王君廓颇有战功,但这样的履历……很难让人信服。
王君廓远远的看着李善驱马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早年山东战事,他奉命率兵北上,参与魏县大捷,在发现实际上是李善筹谋之后,立即判断李善与秦王有关,但随着李善斩杀崔帛平定民乱兵变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位魏嗣王到底是什么立场?
王君廓在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需要小心一些?
“阿郎。”
李家门外,还没落马的李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十一出现在身边。
“安
排好了?”
“嗯。”范十一忍笑道:“那厮还想在平康坊呢。”
麻痹马宾王你是怕我不被崔信砍死啊……李善暗骂了句,“你安排好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