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冯骥站在城门口,王五一行人已经收拾妥当。
二人一身酒气,冯骥忍不住道:“五哥,何不多留几日?小弟还有太多武学难题想要请教。”
王五背负大刀,笑道:“小弟,不是五哥不想留,只是刘将军那边情况紧急,如今日本人大胜而归,还不知道刘将军那边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帮刘将军尽早建立起大刀队。”
他拍了拍冯骥,沉声道:“江湖路远,等这天下安定下来,赶走那些蛮夷,还这乾坤清朗,你我再畅谈豪饮,岂不快哉?”
冯骥叹了一声,他抱拳道:“五哥此去,若有难处,可派人去津门寻我。”
王五哈哈一笑:“我是去当教头的,有何难处?放心好了,倒是你们去了天津,若是遇到难处,尽可报我名字,我在天津多年,江湖朋友都会给我几分薄面,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小弟,方老哥,告辞!”
他纵身上马,迎着朝阳,狂笑高歌。
“喝不尽杯中酒,唱不完离别歌。”
“放不下手中刀,杀不尽仇人头。”
“哈哈哈……”
冯骥怔怔的望着离去的王五一行,不由得愣愣出神,心头热血沸腾。
这个时代,虽然有屈辱,却也有英雄。
“五哥真不愧是一代豪侠啊。”
方通海不由感慨,眼眶微红。
冯骥也点头叹道:“五哥不但功夫高,更有一颗爱国的赤子之心,我不如他。”
他自问,他做不到王五这般无私,为了这个国家,放弃個人生死。
他终究是来自那个利己主义的未来社会。
他只想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有自尊的活下去。
他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
冯家,前院。
“真的决定了吗?”
冯骥抬头,看向赵健。
赵健抱拳,苦笑道:“少爷,我如今再待在冯家也没什么用了,能教的,我都教了,反倒是现在要您指点我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拿冯家的钱赖在这。”
“赵师傅,上次你冒死也要为我冯家寻找救援,光是这份恩情,就值得我冯骥记着,如今我冯家正缺人手,何不留下来当我冯家教头?”
赵健摇头,叹道:“少爷,非是赵健不愿意留下来,只是我心事未了,实在不得不回天津。”
冯骥心中一动,知道赵健回去,怕是要挑战霍元甲了。
他又劝了两句,赵健心意坚决,他只能叹了一声,道:“你既然心意已决,那我也不拦你了,去了天津,不着急的话,等我们这边也到了天津,再去挑战霍元甲吧。”
赵健挠头笑了笑:“少爷,还是别了,您要是也去天津,我怕是一天‘津门第一’都做不了了,到时候整个津门,谁能是您的对手?我还是早点过去,还能当几天津门第一,哈哈。”
冯骥哭笑不得,也就没再说什么。
记着原剧情里,赵健虽说挑战失败了,却也没受什么伤。
也罢,赵健若是挑战失败,说不定就能定下心来,跟随冯家呢。
他当下没再劝说,而是亲自让人去账房支了二十两银子,赠给赵健做盘缠。
目送赵健离去,冯骥不禁感慨起来。
一早上送走两位熟人,他还颇有些失落。
仿佛本来热热闹闹的宴会,一下子宾客朋友散去,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在院子里打了一遍拳法,心中回忆王五传授的暗劲窍门。
他仔细体会骨髓发劲的技巧,始终不得要领。
片刻之后,张淑蓉来到院子里,看冯骥练拳,她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等待。
冯骥注意到了她,打完最后一式,收起拳架子。
张淑蓉立刻走了过来,拿起手帕为他擦拭汗水。
冯骥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笑道:“有事?”
张淑蓉俏脸一红,道:“相公忘了吗?昨日说好去送我爹爹最后一程的。”
冯骥顿时暗道一声不好,怎么忘了这事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笑道:“怎么会忘了呢,只是在等张进他们,让他们买点花圈,到现在也不回来。”
张淑蓉连忙道:“他已经回来了,莪刚在前院看到了。”
“额……是吗?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回来也不知道过来找我,你帮我找一身合适的衣服,咱们这就出发。”
“嗯。”张淑蓉顿时欢喜点头。
……
张家。
时隔不过七天,原本张灯结彩的张家,此时已经挂满了白绫。
院子里,妇人们哭声如雷。
“老爷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可让我们咋活啊……呜呜呜。”
“我的老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抛下我们就走了啊……”
……
哭丧的人不少,有好几个都是张友德的小妾。
张元跪在灵堂,双目发红。
在他旁边,跪着的是张淑仪,同样眼眶微红。
只是不同于张元的悲戚之色,她看似悲伤,目光却一直在大门口搜寻着什么。
说来也怪,她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