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立马扭头盯着他,不情不愿的道:
“凭什么臣妾来做坏人,皇上就当好人呀?”
好你个裴琰,心机满满,孩子才出生几日呢,就开始立人设了。
裴琰黑眸深邃起来,抱着孩子很是温柔的道:
“这孩子自从得知他存在的那一刻,从到生下来便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朕这辈子,大抵是对他下不了狠手了。”
裴琰又道:
“朕也会在有生之年为他荡平一切称帝的阻碍,让他在盛世里,做个守成之君便是,不会像朕这般辛劳。”
江云娆提出一个极好的建议:
“臣妾也下不了狠手,要不以后坏人让贤妃来当吧,她看着挺凶的,再不济让茵茵吓吓他,咱们两个一起做好人。”
裴琰点首:“就这么定了。”
这几日裴琰一回宫就要抱一抱裴昀,人家睡着了都得弄醒,奶娘想说又不敢说什么。
江云娆自生产之后,情绪波动明显,内心更为敏感,一点小事就能惹到她。
她委屈了起来:“你现在都不抱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裴琰,你变了。”
裴琰连忙解释道:“昨日你不是才骂了朕,说伤口疼,让朕离你远些的吗?”
江云娆狡辩,气鼓鼓的看着他:“那是昨日,现在已经是今日了。你变了,我知道。”
裴琰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恢复得不错,从昨天开始就知道给他找麻烦还可以骂人了。
他赶紧将孩子给了奶娘,过来哄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朕哪里又变了,抱的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看着江云娆又不理他了,又笑着道:“是,朕是变了,朕比从前更爱你了。”
说完这句话,才将人给哄好。
晚膳时,江云娆趁着自己有点力气了,开始忍不住的问:“赵太后那件事,你应该跟我说说了。”
裴琰:“在举行丧仪。”
江云娆将筷子放了下来,玉白的面容浮现淡淡隐忧:
“裴琰,你老毛病又犯了。咱们说好的,彼此坦诚,你应该让我知道的,瞒着,又能瞒得了几时?”
裴琰身子朝着椅背后方靠了靠,面色冷了几分。
如今前朝后宫,就属天元宫是一片净土了。
他不知道怎么跟江云娆说,赵太后死了,赵家人要一个公道,
已经在宫城楼下,就是赵太后坠楼的地方,整个赵氏三族日日跪在宫城门口,要皇帝一个答案。
这件事,在民间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没等裴琰说个一二,江云娆便主动说了起来:
“这件事发生了也好几日了,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赵太后到底是坠楼的。
我没有说话刺激她,但是赵太后的确坠楼时也有些奇怪。”
裴琰认真的看着她:“朕知道跟你没关系,你的封妃大典,何必去跟她过不去。
是有人跟朕过不去,鹤兰因抵达北境后,赵家人便坐不住了。
朕这几年拔除世家,赵家人是害怕屠龙刀屠到自己脖子上了。”
江云娆看着裴琰阴郁的神色,还有他眼下的有些浓重的乌青,便不难猜到这件事有多棘手。
裴琰越是不说,她越紧张:“太后死了,总得有个交代不是吗?”
归冥神色肃穆的站在殿门前:“皇上,臣等不及了,有急事奏报!”
裴琰将玉筷放下,看着江云娆:“朕去去就来。”
裴琰一走,江云娆便悄悄的跟了上去,才走了几步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有些生气,裴琰又准备自己一个人闷着了。
她站在原地不久,裴琰又倒了回来,吻了吻她额头:“朕答应你,这是老毛病的最后一次。”
可是江云娆自己知道,赵家是世家之首,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裴琰提着自己的袍摆,速速赶往了宫城城楼处。
归冥在一边边走边说:
“皇上,赵家那边态度强硬,一直跪在宫门口,说太后死不瞑目,不让下葬。
让皇上将皇贵妃交出来,便不闹了。”
裴琰棱角分明的下颚绷着,寒声道:
“他们哪里是想要皇贵妃的命,他们谋算的怕是朕的江山。”
因为赵明德太了解裴琰了,二皇子才生下来,江云娆生的那样艰难,裴琰是不可能将人交出去的。
从前用死囚将江云娆换回来过,这一次皇帝依旧不会在这件事上有所退让。
只要裴琰死活维护江云娆,那赵家的奸计便是得逞了。
当朝太后坠楼,随便怎么都要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