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冥道:“失踪了一个老马倌,派出去的人说,被人埋在了后山。”
裴琰端着茶盏用茶盖拨了拨,吹了吹茶沫,沉声道:“杀人灭口,证据断掉了。”
他侧眸看着江云娆:“这烂摊子,你自己说怎么收拾?”
江云娆眨眨那双娇软的乌色瞳孔:
“始作俑者又不是臣妾……
不过这件事是对大周与匈奴接下来的谈话有所影响,臣妾在匈奴王室眼里,定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事情既然出了,臣妾自会想办法应对。”
裴琰深邃眉眼盯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江云娆道:“咱们大周不就是看在匈奴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缘故,所以才举办的赛马大会吗?
那咱们大周也应该有自己的交友方式,赛马大会太麻烦了,臣妾去想个好玩的。”
说完,她站起来就要走。
裴琰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警告道:“再搞些烂摊子出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归冥看看离去的云懿贵妃又看看皇帝,问道:“皇上,那现在……”
裴琰:“你看着朕做什么,你去看着她!”
待人离去后,裴琰开始按着太阳穴,想着江云娆这事儿怎么逃过言官的嘴?
本来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现在更好了,将自己推进了漩涡里。
只是江云娆方才说的话,令裴琰对魏婉莹的反感又多了不少,有多少次,他都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忍下了。
自和亲一事被提起,正逢江云娆身怀有孕,贵妃妃阶一直被大臣奏请说要降位份。
他是知道江云娆的委屈的,但是这几个月来,江云娆没有对他抱怨过一句,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一句。
可这魏皇后都做了什么,竟敢算计到匈奴公主的身上。
裴琰松开的手掌,此刻紧紧攥起,手背上的青筋凸了出来,黑眸里的戾气淡淡升起。
江云娆打皇后这事儿一出,匈奴那边反应也是巨大的。
贵妃之位,竟敢打皇后之尊,不知道这大周皇帝还懂不懂礼数。
匈奴单于拓拔朔鸿走到自己妹妹的帐篷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妹妹无需担心,这事儿跟你又没有关系。”
拓跋朔兰眉宇间却满是隐忧:“我不是在担心这件事,毕竟我什么都没做过,有什么好担心的?”
拓跋朔鸿问:“那听下人说,你晚膳没用,又是怎么了?”
拓跋朔兰起身在帐篷里转着,有些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听说这大周的云懿贵妃敢打大周皇帝的嫡妻,这事情都过去一日了,也没听说大周皇帝要处罚这儿贵妃,想来她是真的得宠。
之前我还听说这贵妃谋害皇后,大周皇帝替换了死囚,都将人给救了回来。
这样的事情在咱们匈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嫂嫂底下的阏氏们稍有不听话的,
一鞭子将人打死就给抬走了,都不会跟阿兄你说。
可大周俨然不是这样,阿兄,我怕我玩儿不过这个贵妃。”
不过说完这些,她就想起这一次跟随自己阿兄来大周的元珍阏氏,
阿兄偏宠这伏元珍也如这大周皇帝一般,伏元珍也是不尊重她大嫂嫂的。
思及此处,她也不喜江云娆。
拓拔朔鸿冷哼一声:
“你别怕,我自会去跟大周皇帝说!咱们匈奴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同意禹王那边的条件。”
拓跋朔兰却道:“阿兄别太小瞧大周皇帝了,禹王不过只是一个藩王,咱们不跟皇帝站在一起,跟着那藩王站在一起,藩王的实力怎能跟皇帝比?”
拓跋朔鸿自己也明白,每年冬天的时候,匈奴草原都会冻死许多子民与牛羊,
但是大周北境,往南边走,气候却会稍微温和一点,那片草原甚至还有天然温泉化开冰河。
此次来大周,就是想要大周皇帝答应自己,将那块地借给匈奴,他们需要大周的帮衬,
但是大周也需要匈奴站在藩王背后,皇帝需要借助他们的手制衡这远在天边的藩王。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与大周皇帝谈崩的。
拓跋朔鸿思及那坠马一事,叹道:“还好不是你坠马,若是你有个什么万一,阿兄我,回去就起兵,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正如江云娆所料,魏婉莹这一次的行为险些触及到大周与匈奴之间的底线,她在庆幸,
这马不是被拓跋朔兰给骑走,但是又在难过,长孙金月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去背负这一切?
事情发展在今日这状态,倘若自己再不出手,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被魏婉莹给算计进去。
可若是自己出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