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裴琰是在说什么,最开始入宫那段时间,自己争宠只是为了炭火,
可自第一次侍寝后,裴琰连召她七次,后来只要是裴琰入后宫,侍寝之人都是她。
有段时间的确是吃不消了,也不想一直应付皇帝,所以就撒谎说自己葵水来了。
她当时本以为绝对不会被裴琰发现的,结果有一次是一月里葵水来了三次,终于是被他给逮到了。
裴琰为了惩罚她,就换了另外的法子折磨她,她只记得自己右手臂酸痛了整整七日。
正当她要严肃开口,裴琰扬首将果酒一杯痛饮而尽后,笑着道:“好了,朕不逗你了。”
随即说起了方才与赵太后之事:
“前几日你跟朕说这个计划的时候,朕心底还是有些打鼓的。
因为谣言满天飞这件事,也是需要时间发酵,还需要人接受的,更需要人相信的。”
他不是不相信江云娆,而是觉得短短几日就将局面彻底颠覆,莫说她了,就说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更何况,江云娆除了他,并没有一人可以依靠,势单力薄。
江云娆筷子动了动,意味深长的笑着: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赵太后背后的谋士用的是舆论战术,
但打败舆论的从来都不是强行镇压,而是用更大的舆论去掩盖。皇上又没经历过舆论战,没有经验也说得过去。
臣妾不过就是用了一个更精彩的瓜,来转移大众的视线吃瓜罢了。”
裴琰继续抿着酒,他也想将自己灌醉,要不然这漫漫长夜如何度过?
江云娆继续认真的复盘:
“臣妾不过是将百姓们对皇上的热议,转移到对赵太后的热议上去。
不过这都是小的,更重要的是,这消息不能咱们直接去跟裴国公说,
要裴国公自己去听自己去想,这人一旦起了疑心,可就不好说了。
裴国公除了怀疑赵太后不贞,也会轻松的联想到皇家血脉的问题,
裴国公宁愿让皇帝坐在龙椅上被骂,也不愿扶持一个血统有问题的禹王上位。
其余藩王他就更不指望了,这些藩王就他们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呢。
在假设的情况下,禹王若真是有问题,裴国公毕竟是裴家人,他将来下去了,怎么面对裴家的列祖列宗?”
裴琰朝着她举了举酒杯:
“所以百姓们就像你说的,想吃瓜的猹,都去吃赵太后的新瓜,慢慢就淡忘了前一个旧瓜?”
江云娆用自己装着果汁的杯子跟他碰了碰:
“对啊,皇上就不用一直留在大周热搜榜上了,也让赵太后尝尝被语言暴力的滋味。
不过这种事儿,早晚都会淡下去,一般七日为一个周期,再怎么也撑不过一个月。
但这一个月,从民间到朝堂,足以令皇上喘口气去做旁的事情了。
赵太后鼓动的这场恶事也算让自己栽了跟头,皇上手底下的言官,过年也别闲着了,
都起来好好写折子吧,皇上记得给人家封个大红包。”
不仅如此,江云娆还知道,古代女子是十分看重自己名节的,
一旦名节被人所诟病,加上又是赵太后这样的出身与身份,她一定比死还难受,肯定跟她一个现代人的接受程度是不同的。
裴琰心中仍然有许多疑问:“那你如何在短短几日内,让事件发酵成人人皆知,从民间到朝堂都知道的?”
江云娆想起这件事就好笑:
“送鸡蛋,送米,送面粉。
转送话本子和连环画并签字,即可在城门口领取十个鸡蛋;
转送话本子和连环画,并邀请好友签字,再领一袋大米!”
她有些止不住的笑出声来,什么波云诡谲的计谋,完全就是从前社区药店里的买药营销广告。
小欣子在一边摸摸头,也笑着:
“奴才也参与了,只是没想到,这法子真的好使。
百姓们为了十个鸡蛋和一袋大米,将一条巷子的邻居都给叫来了,到了第二日,就从一条巷子覆盖了整个东街,真是震撼!”
裴琰眼神仍是一惊:“是啊,利用人贪小便宜的弱点,此事会传播得极快。”
江云娆:“对,加上皇上刻意派人在底下维持秩序,这件事才能稳当进行。”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事儿做着还是有些复杂,并不是臣妾一个人完成的。
皇上给的令牌,臣妾的确没有出宫,全给了贤妃、锦妃、文昭仪与茵茵她们。
她们几人为了这件事,几日不眠不休,臣妾也就出了个点子。
皇上得重赏,这可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