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里的银子,一边要充作军备,一边还要赈灾,户部上奏,国库已经快撑不住了。”
江云娆双手撑在桌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按照这个时间的推算,皇上是硬生生的拖延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直用国库里最后的银子在撑吧。
若不是为了转移册封我为贵妃的视线,可能沈昭昭册封为嫔妃的时间还得延后。”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按照裴琰从前权衡利弊,冷静理智的性子,早就册封沈昭昭为妃了。
是因为裴琰答应过自己,要遣散六宫,所以才一直刚着、拖延,不纳新妃。
芝兰连忙将抹布扔了,过去扶着江云娆坐下来:“娘娘您怎么了,这是肚子痛吗,奴婢马上去叫太医!”
江云娆攥住芝兰的手臂,指甲死死扣住她的衣袍,满脸的崩溃:
“芝兰,我到底要怎么办?我不说,皇上痛苦,我说了,皇上依旧会痛苦,还会更加痛苦。”
芝兰年长江云娆许多岁,她眼角已经有了细长的皱纹,此刻也深了深。她回身抱住江云娆的头,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娘娘痛苦,奴婢知道。
帝王家本就不允许真情所在,娘娘与皇上都太真了,但凡有一个自私自利,这些事情就好办了。”
江云娆红着眼眶:
“他想将所有消息都封锁起来,让我安心留在后宫陪他一生一世,然后再将所有压力自己扛下。
他以为自己这样做了,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所受的每一份压力,每一份痛苦,我都切实的感受着。”
芝兰赶紧回头吩咐道:“小欣子,赶紧去请太医!”
又道:“娘娘,太医怎么说来着,您不能情绪激动,您这一胎是日日吃保胎药保着的呀!”
“芝兰,我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天下人怎么骂我,我都无所谓,可是我看不得他被讨伐,看不得他受一点唾骂。
大周天启帝,本是大周几百年江山最年轻也最有手腕的皇帝,怎能越走越偏?”
朝堂沦陷,西戎入侵,这八个字,
像淬毒后的银针一样,扎进了江云娆的心底,毒素蔓延侵蚀每一根经脉,令她有些窒息。
中书令被囚密室,裴琰断了一条臂膀,可她根本不敢在裴琰面前提鹤兰因三个字。
此刻已是水深火热,内外堪忧。
江云娆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这场滔天的灾祸最终到不可控制的那一步。
小欣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找来的却是裴琰惯用的御医。
李文年前脚到,裴琰后一刻便来了。
裴琰走到江云娆的床边,问:“李文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