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连忙走过去将门开了,瞪圆了眼,惊讶道:
“云舟,你怎这副样子啊?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怎不光明正大的来见我,让人通传一声便是了。”
江云舟入了屋子后,张开双臂就将江云娆抱紧在怀中,声色沙哑着:“姐姐,我好想你,好想你。”
江云娆胸口的伤还没有长好,被他猛地一抱紧,胸口又痛了起来,吃痛道:“云舟,姐姐也很想你,你坐下,咱们慢慢说。”
江云舟坐下后,将草帽给取了下来,眼睛在周围打量着,还将门给上了栓:“姐姐,你这屋子不会突然来人吧?”
江云娆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了他,只是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疑惑道:
“怎么了,你怕有人来撞见?你是我弟弟,你来有什么不行的?”
江云舟瘦得有些皮包骨的手指紧紧攥住茶盏,抬起一双猩红的眼:“姐姐,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江云娆怔怔的望着他:“我知道什么,你赶紧说啊。”
江云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跪在地上:“姐姐,江家都没了,你居然还与仇人一起看烟火盛宴!姐姐,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
江云娆只觉自己呼吸凝停,心情似柔柔漂浮的云,忽而顿在了天空,似江面自在游动的江鲫,被一瞬间卷入江底沙尘。
她手里那温热的茶盏有些摇摇欲坠:“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江家都没了?”
江云舟红着一双沧桑的眼睛,哭着道:
“皇上明知姐姐是被冤枉的,还是假借姐姐谋害皇后与大皇子一案,将姐姐定罪,一下子牵连了江家三族。”
江云娆的脊背开始发麻,像毒虫爬进了心脏一般,周身骤冷,惊恐袭来: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因我而牵连了江家三族?皇上明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啊,为什么要用我来牵连啊!”
这几日她心生疑窦,想了许多种结果,想到了江家犯了罪行,但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手笔。
她唇色苍白下去:“我还是好难相信,云舟。皇上待我一直很好,他怎么会这样做啊!”
山盟海誓,蜜语甜言犹在耳边流转,怎么就这样了呢?
江云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皱皱巴巴的递给了江云娆,是朝廷的告天下书,还有鲜红方正的玺引。
他擦着眼泪,眼底恨意浓烈起来:
“姐姐自己看吧,皇后一案,姐姐明明就是被冤枉的,但是皇上早已昭告天下是娴婉仪做的,如今三族亲人已被流放霍克沙漠。
姐姐,母亲是什么身子你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大周风暴最多的霍克沙漠啊,母亲怎活得过明年?”
江云娆拿着告天下书的手,看着裴琰对自己的判决,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褫夺娴婉仪封号,贬庶人,赐斩刑?”
她脚下一软的跌坐到了凳子上,眼睛一瞬猩红起来:
“原来,我在大周早已是个死人了。怪不得,他不让我见人,不让我出天元宫,日日将我囚禁。怪不得,怪不得……”
江云娆脑子一片空白,只余那取下心头血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还越来越痛了。
她扶着胸口,似有人将她胸前的心脏给摘下,扔进了长满冰刺的窟窿里,冰冷与刺痛滔天般的袭来。
“裴琰阿裴琰,你骗得我好苦啊。”她声色酸楚,嘴唇微微发抖,眼泪湿透前襟,砸出最痛的水花来。
江云舟道:“姐姐封妃大典那日,不是险些摔下拱桥了吗?
后而我去拱桥下打探回来,抄了近路,准备从姐姐的身后出现,就刚好碰见有个小太监用弹珠射中姐姐的膝盖弯,再后来封妃大典便乱了。
我去追捕那小太监,一直追出了鹭山行宫,后来就遭到了埋伏,被人捉了起来。”
江云娆忍住哭声:“那后来呢?”
江云舟继续回忆着,昏黄灯影,掠过他晦暗消瘦的面庞,咬着牙道:
“后来,后来我被我亲生父母所救,逃出生天,那小太监我也捉到了。而后鹤大人来接应过我,那小太监此刻就在鹤大人的府上。”
江云娆竟不知这事儿还有鹤兰因的手笔,大半年过去了,自己对这些事竟一无所知。
她手指紧紧攥住那告天下书,指骨紧绷泛白。
“再后来,我亲生父母被歹人所杀,满门被灭,我追出去杀那些凶手,最后落得重伤,是鹤大人将我救了。
姐姐,我亲生父母寻我多年,只是因救我一次,便卷入朝野斗争,还被灭了满门。
他们只是做镖局生意的普通人罢了,却还在我尚未叫出父亲、母亲时,便因我而死。
姐姐,我心中恨啊!”江云舟猛地砸着自己胸口,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浑身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