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推开门还在抹眼泪:“娘娘,我回来拿个东西,方才走得匆忙忘记了。”
江云娆的木桶就在大柜子底下,她歪着头听着:“哦,你要拿什么,又要去哪儿?”
花吟一本正经的回答:“跟着皇上出宫去了,来拿娘娘您曾经戴的那个镯子,奴婢想留个念想。”
江云娆愣了愣,这丫头在说什么啊,什么念想……自己还活着,她留什么念想。
花吟怔愣了一小会儿,不对,刚才是谁在跟她说话啊?
她心一惊的跑到大柜子底下,见了江云娆就跪在了地上:
“娘娘,没想到您走了还是个爱干净的,魂魄都要回来洗洗澡。都怪奴婢没有给您清理身子,就让你躺在担架上走了。”
江云娆伸手拨了拨水,弹了水珠子在花吟脸上:“你撞鬼了?”
花吟看着面前的江云娆,在木桶里泡得那皮肤白里透红,眼睛亮晶晶的黑,心下慌乱几秒。
她嘴唇颤抖着:“不对啊,娘娘您活着啊,您真的活着吗?刚才一定是奴婢在做梦!”
花吟连忙站了起来,摸了摸木桶里的水,是热的。
哪有鬼洗热水澡的啊,她又摸了摸江云娆的手臂,全是热的,心情从大悲转至大喜:“太好了,太好了,娘娘您还活着!”
江云娆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是啊,我活着,方才在鱼池那边你不知道多惊险,那王嬷嬷悄悄来了冷宫,一心想要害死我呢。”
花吟连忙窜到后边,给她按摩起来:
“方才侍卫打捞上来一具尸体,蒙着白布,奴婢以为是娘娘呢,眼睛都快哭瞎了。”
江云娆扭头看着她:“那尸体应该是王嬷嬷,我早就从水里起来了,她在水下一直拉着我衣袍不松开,我就将自己的衣袍全给拖了,死活从水下爬到了冰面。
中途回来了一趟让你去烧热水,结果没见着你,我就只好自己就去烧了。
花吟,你这个丫头,方才去哪儿了?”
花吟脸色刷的苍白下来:“糟了糟了,搞错了搞错了,奴婢得出去一趟,娘娘您先泡着。”
皇帝是来接江云娆出宫的,结果这尸体给搞错了,倘若皇帝看都没看那尸体一眼,直接就蒙面躺在棺材里的话,那怎会知道娴婉仪还活着?
这下要出大事儿了,花吟等不及,像一只疯掉的兔子般的跑射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道:“娘娘一定等奴婢回来啊!”
屋子里就留下江云娆独自一人蹲在桶子里,迷迷蒙蒙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
裴琰这一行,走至冷宫门口。
那抬担架的两个侍卫气喘吁吁的,手臂发酸得不行,在后头一端的侍卫欲言又止,但又不敢说。
这担架上的尸体,会不会过于重了些啊,按理说后宫里的娘娘大多身材匀称,不会有这般重啊,像是抬着两个人似的。
前头那侍卫回头看了后头这侍卫一样,两人两眼对视,却不敢说话,毕竟此刻的皇帝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免得跟着娘娘去陪葬。
二人手臂发抖的抬过冷宫宫门时,那门槛也过于高了些,在尾巴端的那侍卫没能抬得起来,担架一下子就翻了过去,
担架上的那具尸体也滚落到了地上。
裴琰听闻动静立马回了身,走来一看,那本来团在胸口的怒火一下子就给憋了回去。
躺在地上的尸体,哪里是什么江云娆,而是一个老嬷嬷。
裴琰横眉怒道:“朕拿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不过那怒气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死的不是江云娆,那真的江云娆就多半没事。
归冥眼睛也瞪了瞪,责备道:“你们两个侍卫,捞人的时候也不看看吗?”
侍卫低声解释:“不是属下捞的人,属下是抬人的……”
花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搞错了搞错了皇上,劳皇上再走一趟,娘娘还在呢!”
裴琰面色铁青,这一惊一乍的,将人好生折磨。
他双臂破开房门,正看见江云娆背对自己站在火炉边烤她湿漉漉的长发。
裴琰箭步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她,江云娆手里的帕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乌眸瞪了瞪。
裴琰将人翻转过来,黑眸炽热的盯着她:“江云娆,你真是吓死朕了。”
江云娆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底还挺开心的,睁着湿漉漉的乌眸:“皇上是正式来接我出冷宫了吗?”
他将自己的黑色带毛披风给取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嗯,现在就走。”
江云娆点了点头,这破屋子她是一刻都不愿多留了,再留下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了,没多问就跟着裴琰走了出去。
裴琰行至门前,眼睛一瞪:“哭错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