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
裴琰身着朝服,头戴帝冕,甚为隆重。他立在窗下许久,问道:“训话听封的流程可走完了?”
福康公公回:“这……应当是结束了吧,皇上不急,一会儿娴妃娘娘就过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云娆一行依旧没有过来。
裴琰搓着指腹看着窗外,小春子从殿外跌跌撞撞的跑来:
“大事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被娴婉仪给推倒了,皇后娘娘腹痛难忍,怕是要出大事了!”
裴琰瞳孔猛缩:“摆驾,随朕过去!”
福康公公脑子轰然炸开,连忙紧跟了上去,这事儿也太突然了点:
“小春子你少在这里咋咋呼呼乱讲,娴婉仪能做这事儿?”
小春子一脸焦灼:“皇后娘娘宫中人来禀报的,现下都这么说的。”
太医与产婆都陆陆续续的赶了过去,皇后行宫外已经乱做了一团。
汉白玉宫阶两侧的嫔妃也都站到了殿门处张望着,只有江云娆一人跪在正殿外的地板上。
“娴婉仪,你好大的胆子啊!”
“就是,皇后娘娘是大周国母,你也竟敢谋害,真是不要命了!”
身边依旧有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嫔妃在那里语气尖酸起来。
万茵茵怒道:“少说胡话多吃饭的道理从小没学过,赶紧给我闭嘴!”
她抓着江云娆的手,哭着道:“云娆姐,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不可能去推皇后娘娘的对吗?”
江云娆唇色已然苍白如纸:“我没有推她,我真的没有推皇后。”
这是她自己的封妃大典,她是脑子有问题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推皇后?
万茵茵只记得她站在嫔妃人群的最末端,正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江云娆升级为妃。
可不知道魏皇后与江云娆都说了些什么,魏皇后突然激动了起来,对江云娆急言令色,还用手指指着她。
而后,她便与众人一般,就看见江云娆朝着魏皇后就扑了过去。
“我们在底下都看见你朝着皇后娘娘扑了过去,可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你?”万茵茵问。
江云娆摇了摇头:“没有,我身后没有站人,且若是真的有人推了我,底下那么多人是会看见的。”
长孙金月与文雪嫣从殿内走了出来,二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让江云娆知道这事儿已经大事不妙。
她哑声道:“锦妃,文昭仪,里边到底如何了。”
长孙金月道:“皇后怕是要生了,但一直在流血。”
文雪嫣也有点着急:“娴婉仪,你平日里不是这么个不会忍让的人,今日这是怎的了?”
万茵茵着急万分,跺着脚:“皇后娘娘流了很多的血,若是有个万一,你要怎么办啊!”
江云娆紧蹙眉头,原来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是真的,
她从海棠山房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心底有些慌张与不安,原来这封妃大典是真的要出事呢。
江云娆:“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没有推皇后。”
身后传来福康公公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江云娆猛地回眸,看见裴琰明黄色的身影往皇后行宫处走来,她并无兴高采烈的样子。
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又转了回去,她与裴琰好不容易才过了信任之战的关卡,
这还不到一日自己便出事了,想来这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信任也已经被摧毁了。
大周的律法她也是看了一些的,谋害大周国母,还是怀有嫡出子嗣,还是裴琰第一个孩子,
这罪名一旦坐实,不仅是她会上断头台,整个江家都会被牵连,这可是灭族的大祸。
江云娆看着她:“茵茵,你先走,别搅和进来,帮我送口信去江家,大后方先不能乱。”
万茵茵红着眼眶:“那你要怎么办?”
江云娆摇了摇头:“我现在只能跪在这里,祈求魏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情,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裴琰一手提着朝服的袍摆,脚下步履匆匆的从下方台阶走了上来,江云娆跪着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走上前去,众目睽睽之下,作为皇帝,裴琰也只能迈步走入殿中。
江云娆看着裴琰的沉默的背影,垂眸而下,心中已是悬空了起来,正想启声的时候发现连裴琰的背影都见不着了,她颤了颤眸子。
婵娟从寝殿内冲了出来,跪在裴琰面前,大哭:
“奴婢请皇上给皇后娘娘做主,娴婉仪狼子野心,将我怀胎十月的娘娘推倒,如今生产流血不止,这是要戕害大周国母啊!”
一声惨叫从寝殿内传了出来:“好痛啊!”
婵娟又道:“皇上,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