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女郎似也回过味儿来,跟着笑道:“李知意,你玩的过火了些吧,你瞧瞧你那模样。”
李知意一时语塞,又气又羞。
她身旁的小倌倒也贴心,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整理着妆容。
最后还是宝阳打着圆场:“今日可是我攒的局,有什么私人恩怨都先放放,今日过后,你们再论长短。”
谢风月无所谓的笑笑,她本就没准备跟着李知意胡扯。
正在用眼神凌迟谢风月的李知意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后,接过小倌递来的瓜果。
场上气氛又开始旖旎起来,丝竹琴声悠扬,女郎娇笑,看着倒是一片祥和安宁。
宝阳朝着林齐舒招了招手问道:“你为何离我这么远?”
林齐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身边又没空位,我过来坐你怀里啊。”
这原本是句尖酸刻薄的话,宝阳听后不怒反笑,她拍了拍大腿:“来,你就坐这儿。”
“有病。”
林齐舒暗骂了一声后,扯了扯谢风月的袖子示意她往后坐坐。
这宝阳真是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一点皇室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谢风月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连,她有点搞不懂了,这宝阳笑的怎么...有一丝丝宠溺呢。
“今日我特意邀请你来,可是给你挑选了个极为貌美的小倌呢,他前些日子才上了牌子,正好让你捡着漏了。”
宝阳抬手止住了身旁男子的投喂了,起身拍了拍手。
不大一会儿,门就被拉开。
一男子身着青袍入内,谢风月晃眼看去,这人五官精致的像个女子一般,若不是这高挑的个子加上那滚动的喉结,她都会认为这是个女郎假扮的了。
“奴,见过宝阳公主,见过各位女郎君,见过林女郎~”他颔首屈身,修长的脖颈更是恰到好处的露了出来。
这原本是这些男妓们惯用的招式,可抵不过林齐舒这是第一次来这儿。
她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坐这儿就好。”她指了指她右边的空位道。
宝阳见她这羞涩的模样,畅快大笑:“你丢不丢人啊,这就是个男倌,你整这羞涩难当的模样作甚?”
林齐舒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扭过头去,连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这房中女郎身边都有了男子作陪,就剩下谢风月身边空荡荡,一时间倒显得格格不入了起来。
宝阳似也觉察出这点,她正了正神色:“抱歉啊月女郎,今日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此,倒是我不周全了。”
谢风月扬了扬嘴角,正欲开口。
门突然被拉开了,“砰”的一声巨响,震的乐师连琴都弹错了一个音节。
众人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一个个的全都静若寒蝉,活脱脱像是刚才的嘤咛嬉笑是在做梦一般。
“永宁郡主倒是好雅兴啊,这场合是给你搬府庆贺吗?”
公子衍表情冷漠的扫了一圈房里的景象,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再闻到那带着催情意味的熏香后,脸上更是冷了几分。
谢风月面上一僵莫名有了一种被人抓奸的错觉,她结结巴巴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不作答,反而冷哼道:“看来你适应的挺好啊,这才来盛京多久,就已经学会南地贵女的奢靡做派了。”
看他阴阳怪气的模样,谢风月顿时也没了好气,可碍在这里女郎繁多,她也不好意思当众不给他脸面,于是她轻轻柔柔回道:“郎君,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你作何管我,你才搬府,府中庶务就摸清楚了?账目那些都对好了?府中仆役都安排好了?怎么就能来这些地方呢?”他越说声音越低沉,说到最后连谢风月都不禁怀疑起了她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对了。
她也就只有一瞬间的怀疑,下一秒钟,她就清醒了。
关他什么事啊,她府中的庶务,她府中的账目仆役,与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去了,他叽叽歪歪些什么!
谢风月坐正了身姿,认真回道:“郎君,你这般冒冒失失闯进来,就为了问这些吗?今日可是宝阳公主设的筵,你有没有将皇室威严放在眼里呢。”
她将目光转向宝阳,示意她开口。
宝阳却是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后将头偏了偏,一副我不知道,别问我的模样。
公子衍收着的怒火,有了决堤的迹象,他冷然看向谢风月,低问出声:“你现在还不回府吗?”
谢风月摸了摸还没坐热的垫子,再看了看林齐舒祈求的表情后,摇了摇头。
“你果真没有心!”他丢下这句话后断然转身,却撞在一堵人墙上去。
“逸之,你怎么跑女宾这边来了?是想换女子吗?”
来人虎背熊腰,肌肉扎实,身量竟比公子衍都高上了半个头,一身士族郎君的装扮被他穿的不伦不类。
谢风月柳眉一挑讥讽问道:“哟,原来郎君是在清风舍中见着的我,现下是过来串门啊。”
她少有这样说话尖酸,属实是被他那句没有心给气到了,这么莫名气的扣个帽子在她身上,她就算再有求于他,也不是能让他搓扁捏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