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位大臣心思活络之时,一道娇俏女声响起:“我父王说了,等我到乾安后是皇子和世家嫡子任选的,都到这时了可都还没见着那些人,你们是在欺负我这个外族公主吗?”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甚至的无礼至极,对于好面子的世家来说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脸,底下已经有了年轻气盛的世家子弟想要起身,却被一旁的兄长或是长辈制止住了。
周天子此时也脸色不佳,倒是坐在公主雅身旁的一堆北原王庭使臣一脸公主威武霸气的模样。
坐在男宾首席的周太子起身解围,他朝着公主雅方向行礼:“在下乾安皇太子,周简文,素闻北原三公主受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北原这边的人干脆就当成夸奖了。
话毕他就坐下了,也不愿多与这些外邦之人浪费口舌。
皇太子起了头,他下首的二皇子也依葫芦画瓢的介绍。
公主雅把玩着辫子,好整以暇的听着这些人自报家门,直到世家子介绍完后.
就轮到新贵这边了,新任荣安伯卫宁准备起身,就听到耶律雅开口俏生生的:“我是父王最疼爱的公主,自然是要嫁你们当中最尊贵的人了,才配得上我的身份,你们这些坐在次位的也自荐枕席,用你们汉话来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
卫宁也就是曾经的谢凌云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反观坐在次席的其他郎君们,早已经青筋暴起,一个个的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杯子了。
女席这边各位贵女们也是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意,小小王庭公主到是飞扬跋扈的紧呢,各家贵女都已开始和熟识之人说起了悄悄话。
看着现场气氛实在不对,又见余贵嫔并没有想开口化解的样子,周天子在袖子底下的手合了又张,张了又合后才说道:“乾安与北原实是诚意相交,公主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既来了乾安,乾安定然也是对公主诚意相待的,正宴散后,公主自然有时间同各位少年郎相识的。”
等他不尴不尬的说完后,余贵嫔作为现在周天子后宫最高位的嫔妃,又是周太子的生母,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些些关于筵席菜品的小事,继而才朝着公主雅开口:“公主既然来了乾安就得入乡随俗,宫乐继续奏着吧,让北原公主也听听我们正宗的汉家曲。”
耶律雅还想说话,却被一旁的耶律泾制止了。
气愤的耶律雅这才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菜。
她吃着吃着觉得十分不适,这里的茶苦不堪言,连饭菜都寡淡至极。
“你们这里可有奶茶或者青稞茶,这个茶我吃不惯,还有我要羊腿肉,这寡淡的小碗小碟菜,喂给我们草原的狗,它都会嫌弃的。”
她这声音不大也不小,舞姬们才刚到,还未来得及表演,于是这话还是被许多人听到了。
信阳侯家的刘娇娇本就恨毒了这个公主,就因为这个公主在城门口那一鞭子,不仅自己落了脸面外头那些人甚至编排起了自己的母亲。
“蛮族就是蛮族,想学我们汉家文化又学的四不像,你们那奶茶羊腿的简直就是茹毛饮血,还是个公主都这般,你们北原平民怕是更加可怖了吧?”她说完后还嫌弃的看了一眼公主雅。
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打量眼神,让耶律雅手立刻抚上了腰间的鞭子,她身旁的耶律泾却快他一步,直接按住了她的手。
“这位女郎之前进城时就同我们闹得不愉快,我们已经过府厚礼致歉过了,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信阳侯夫人也伸手捏了捏女儿的手示意她别再说话,刘娇娇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倒打一耙的耶律泾,极不情愿的低下了头。
今日在场的可不止只有小一辈的郎君女郎们,更是有像乾安四大家中的王、谢、范、李等人。
他们一个个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初周天子就力排众议非要同意北原和亲一事,众人一商议,干脆就任其流之了,反正每次与北原开战,军费都是各大世家出资的,现在既然能停战,还能白得一个公主,何乐而不为呢?
周天子那点想要打压世家的心,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皇室依旧是皇室,这天下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室。
至于那个口出狂言的公主雅既然抱着要嫁最尊贵的人,那就劳烦她不要祸害自家的子侄。
筵席闹得不尴不尬的结束了,周天子找了个借口带着余贵嫔和西华夫人离席后,朝臣以及夫人们都凑其他地方去了。
各家郎君女郎们,也都各自找了相熟之人,散在御花园各处了。
耶律雅看着她这处无人理睬,就告别了哥哥准备独自去找周太子了。
临走时耶律泾还千叮万嘱妹妹一定要忍耐住脾气,这里是乾安皇宫,不是北原王庭。
耶律雅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就带着一众婢女出去了。
看着离席的耶律雅,凑在一堆的林齐舒和宝阳公主破天荒的对视一笑。
还是林齐舒先开了口:“你看到那耶律雅离开时的表情没?隔着这么远我都觉得臭到我了。”
宝阳公主今日也歇了和林齐舒斗气的念头,她低低笑着拿着帕子遮住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