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衍折扇轻扇,微风拂来:“游戏而已,总有失误的地方的,不要放在心上,何况那可是李氏女郎出行,必定是寻了府医一同的,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谢风月像是真被安慰住了一样,眼里泪意止住,她结结巴巴的回道:“那兄长我可以回房了吗?我好怕...那儿流了好多血。”
李知意在被射中那一刻时,瞳孔微缩“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家女竟然敢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射伤她。”
直至她晕倒之时,脑子里萦绕的都是不可置信。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谢风月与公子衍早就在肖老头和肖铉的带领下翻过了第二座山。
夜风乍起,残雾消散,冷月当空,山间低矮的树丛中偶尔闪过小兽跳跃的身影,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古怪的鸣叫声。
火堆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谢风月与公子衍两人围坐在中间的篝火旁烤着兔腿,两人默不作声,只专注于手上的事。
离他们稍远一些的折枝嵩山所在的火堆却是都在窃窃私语。
“你家女郎怎么不说话了呢?”嵩山挪动着屁股挨的折枝更近了些,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折枝眨巴眨巴眼睛“明明是你家郎君不说话的啊。”
“有吗?”
他侧着身子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向两人,拿着折枝的身形微微挡住,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视着,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两人在冷战!”
而所谓的冷战中的两人,其实现下正南辕北辙的思考着。
造成两人如今这个模样的原因,不过是谢风月嘴上说着回房休息,实际上脚步一拐,去了后院找了驿官,购置了一辆车厢,随后就带着她的人出发了,这一行甚至都没通知一声公子衍。
等他处理好李知意的府兵,再去找了对她们视而不救的私兵后,上楼寻她,那房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他那时全身血液倒灌,连指尖都冰起来了,还以为是他处理事情没想周全,让李知意的人寻着了空子,又把谢风月绑了呢。
结果一询问才知道,人家是早就走了。
一时间公子衍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只能一声令下随即追赶。
虽然人是追上了,可这女郎却是一副爱跟着就跟着的模样,连话都不带跟他说一句的,这事搞得莫名其妙极了。
他公子衍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性子,既然她不说话,那就大家都别说了。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相距不过半米,可却是谁都没有开这个口。
篝火依旧噼里啪啦作响,一个火星炸了出来,正好落在了谢风月的裙角边。
公子衍下意识就想起身动手给她抖落,谢风月却先他一步,一提裙摆抖了出去,顺带还开了水囊倒了下去,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毫无阻塞。
反观公子衍半起身的动作,就显得多余又滑稽了。
谢风月拍了拍手的灰:“郎君若是有话问我,那就说,你这样别别扭扭的挺奇怪的。”
公子衍心口不一道:“我能问女郎什么呢,女郎不过就是丢下我先走一步了罢了,我能有什么问的呢。”
“嗯。”
“嗯?”
公子衍抬眸看向她,眼睛一寸寸下移的打量着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风月翻转了手中的兔腿,淡淡回道:“不知郎君说的是哪个意思。”
“谢风月!你在跟我装傻?”
他突如其来加大了音量,惹得不远处的折枝嵩山等人耳朵一动,他们表面都在认真的烤着肉,可思绪全都飘向别处。
“郎君息怒,风月确实不知是何时惹了郎君不快了,不如郎君告知一二?”谢风月施施然起身走向他,将手中半熟不生的兔腿递给他。
公子衍冷笑连连:“女郎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他把这兔腿往回推了推“这等美味女郎自己留着吃吧。”
他话一说完,甩袖就走。
折枝拿眼觎着嵩山,小声问道:“你郎君到底怎么了?”
嵩山抿了抿唇回:“大抵是心里不爽利吧,你家女郎把人一丢自己就跑了,也不打声招呼,害的我家郎君好找。”
折枝挑挑眉始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了。
因为她也问过女郎这事儿,可那时女郎只是眼神漠然看向窗外淡淡的说了一句:“欠的太多会还不清的。”然后就不管她再怎么追问就都不肯说话了。
以她的脑子就是想破头,也搞不懂女郎究竟什么意思啊,那还不如不说。
这边的谢家女郎与公子衍闹了别扭,可正在往吴王宫赶的那个谢风月此时却把公子安勾的欲火难耐。
唤雪本就是王氏特意培养的细作,她那套眼波流转之间能换三四种风情的招式虽然对谢风月和公子衍没用,可一旦这花样用在了像公子安这等在女色毫无节制的人,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公子安前些日子被惠女缠的脱不开身,没时间去找他那位信物夫人,可毕竟那也是谢家家主三令五申说要珍之重之的人,公子安也不想面子上做的太过,到时候伤了两家的联盟之意。
于是他趁着队伍入城补给,推了惠女要去逛街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