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远没有成人比武大会来得凶险、血腥和刺激,但这场青少年比武大会依旧给压抑紧绷了许久的萨登堡带来了久违的欢乐和放松。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这场比赛,话题除了激烈的对抗、意外的受伤、几位女性参赛者的靓丽和英姿飒爽外,热点人物榜首的是一个来自王国假想敌和主要威胁——米德兰帝国,名为“罗里克·哈特”少年。
此人从第一场预赛开始,进六十四、进三十二、进十六、进八和进四——整整连续五场比赛,每一场都完全视大会为选手准备的特制魔法布甲为无物,坚定地使用“将敌人武器击飞到场外”这条专为他而临时添加、颇有些羞辱意味的方式来赢下比赛。第一第二个对手是措手不及,但从第三个对手开始,不仅有了防备而且实力也一个比一个更强,可惜无论哪个,都是经历一番挣扎式的尝试最后依旧没能扛过去……
阴谋论说这名少年是米德兰的凯尔皇帝派来砸场子、拿冠军的,但博彩公司却是很诚实地特意为他开出两个盘口,一个是赌胜负,另一个是猜他的下一位对手能不能在结束比赛时还握着自己的武器。
没错,“罗里克·哈特”正是罗德用于参赛的化名。其实希里和他一样轻轻松松地冲入了四强,然而少女的猎魔人剑法是依靠花里胡哨把人晃出破绽后才能取胜,观赏性虽强,却无论是取胜速度还是视觉震撼力都远没有罗德三下五除二把对手的武器打飞来得强。
噢,还有件事值得一提——希里不是唯一进入前四的女性参赛者,尽管最初通过筛选的一百名选手中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是女性,但这个比例在半决赛时却变成了二分之一,若非有罗德这个怪胎抢风头,希里和另一位女选手才会是妥妥的关注焦点。
“别太得意,我看了全程所有比赛,教会派出的那名女性神殿骑士对你们两人都有威胁。”格鲁姆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几天没出鞘的长剑,时不时举到眼前,观察着刃面,“无论是武技、力量还是反应速度,她都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素质——而且是完全不合理的级别,我估计着很可能是身上佩戴了教会的魔法饰品……”
“我会击败那名神殿女骑士。”希里昂起下巴,带着一贯的高傲神气在桌上狠狠拍下一张步兵牌,“然后在遇到罗德的时候,向给了我又一次生命的恩人投降。”
“别老是恩人恩人的,我们是朋友!另外,不许你在比赛中向我投降!”罗德立刻纠正,随即想起个有趣的问题,“对了,外面在赌我们明天的比赛输赢呢,我能不能去买自己赢,或者买自己不会击飞对手的武器,以此来大赚一笔?”
格鲁姆一脸冷漠:“据我所知,这是违法的。”
“那我和希里互相买彼此的呢?”罗德又扔出一张怪物牌。
“家人和亲友买都是违法的,别说你和希里确实是朋友,就算你现在到大街上找个不认识的人给他钱让他买你的盘,被人发现时法官说你和那人是亲友,你们就是亲友。”迪特在旁边笑了笑,“别胡思乱想了,你能想到的,那些老滑头早就尝试过并被写进法典里了,好好准备比赛才是正事。”
“唉……好吧。”罗德无奈地放弃了搞一笔钱的念头,将全部心思都投入到眼前的游戏中来。
他们正在旅店的二层小厅内玩一种希里家乡流行的游戏,名叫昆特牌:先弄来一堆硬纸片,裁剪成一样的大小后用笔在上面画图案和数字制成士兵等作战单位,然后在游戏中利用天气、领主技能和牌组特性等机制,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提高自己的点数打压对方的点数,最后拼点数大小……上手极其简单,但要玩好却有无穷的奥妙和战术,十分有趣。
就这样又享受了片刻的安宁悠闲后,一名衣着低调,头罩在兜帽中的人从旅店门口跨进来,点名要找罗里克·哈特——也就是罗德。
太多狂热的观赛者和粉丝想要骚扰罗德或希里,由于类似情形已经发生过多次,迪特做了针对性的安排——来者很快被商队的两名保镖拦下。但这回,兜帽客在被拦下后却掏出一枚纹章展示给了“门卫”看,其中一人立刻上楼来进行了通报……片刻之后,迪特带着访客来到了罗德和希里打昆特牌的桌前。
来者是塔利亚公爵的使者——这是安泰利王国三大领主之一,握有王国五分之一的人口领土,迪特的商队一路过来就经过塔利亚家的领地……即使罗德不隐瞒身份,理论上也就是和塔利亚家同级别的贵族。而此刻他们扮演的是一支普通的商队,那么面对这样的大贵族,迪特是不怂也得假装怂的。
“下午好,罗里克·哈特先生……以及利安侬小姐。”访客向罗德问好,同时也瞥见了正和他对面而坐的希里,“接下来我想与您商谈的事情十分重要且私密,需要一点空间,能否请……”
他看向格鲁姆和迪特等人,意思再明确不过。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两个是监护人。”格鲁姆直接皱眉拒绝了这一要求,只是从原本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虽无威胁动作,但高大健壮的身躯还是立刻带来了压迫感。
“小罗,先把手里的牌停下。”迪特虽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但态度言语都要软和许多,“听一听这位客人要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