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那是眉眼含笑,暗送秋波。孟亦舟对沈晚欲爱答不理,那是强忍欢喜,欲擒故纵。要是两人对视一眼,那就该普天同庆,原地结婚。
顾莱恨不得立马将这消息告知群里友军,他按捺着激动,问道:“孟导,你俩好了?”
孟亦舟微微蹙眉,没太听懂:“嗯?”
顾莱偏头露出脖颈,充满暗示意味地说:“沈编剧那脖子您瞧见没?”
孟亦舟头也不抬:“你想说什么?”
顾莱啧了声,贱兮兮地笑起来:“您下嘴也太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有什么特殊癖好。”
今早忙着赶回来,民宿没有多余衣物,沈晚欲穿了件圆领T恤,脖子上那些红痕遮不住,他也没想遮。
孟亦舟手上动作一顿,接着丢开文件,双臂环抱,姿态放松地仰靠着椅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顾莱。
顾莱一个人在那瞎乐呵,见大老板那张俊脸越来越冷,他咧到耳后根的嘴角立马收敛,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会议室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然后遁得比谁都快。
开会结束,孟亦舟折回办公室处理堆积的文件,审核了电影拍摄的最新片段。
下午四点半,家庭医生准时打来电话,依照惯例,医生先询问孟亦舟的身体情况,然后叮嘱他记得睡前热敷和拉伸,缓解神经酸痛,促进骨骼生长恢复。
孟亦舟似是想起什么:“对了,听说CMO发布了最新的Den exoskelett?”
Den exoskelett是国际医疗公司针对残障人士研造的一项科技成果,戴上后就能实现无障碍行走。
“是啊,”医生说,“新的设备更先进,体积更小,外衣一遮基本就看不出来了。”
早在以前家庭医生就有了让他佩戴高科技产品恢复行走的想法,但孟亦舟似乎并不上心,他当时万念俱灰,身体仿佛是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连是否健康对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如今形势有变,沈晚欲回来了,他便想......能健康地站起来才是最好的。
“有时间的话,麻烦帮我预约一个名额。”
见他如此,医生心生宽慰,他不禁一笑,答应下来:“一定。”
公司这边暂时没要紧事,孟亦舟累了一整天,想着回去休息,明早还要赶拍电影。
电梯门朝两旁拉来,走廊留着一排照明的暗灯,暖黄色的灯光徐徐洒下来,路过604时,孟亦舟脚步稍顿。
偏头一看,那扇大门紧紧闭合,卧室墨绿色的窗帘遗留着丝缕缝隙,里头一片漆黑。
许是睡了?或者外出还没回来?
男人果然信不得,追你的时候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关系才稍有缓和,人就懈怠了。
这种时候不是该追着,哄着,形影不离才对吗?
拐杖方向一转,孟亦舟表情冷冷的,头也不回地直奔对面那间。
吱呀一声推开门,孟亦舟微微一怔,门内的场景叫他徒然睁大眼睛。
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放着蜡烛,星星点点的橘光连成一片,熠熠烛火如宝石般闪烁摇曳,似流水徐徐淌过白色墙壁。
墨绿色的布艺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脖子上的红痕和牙印交错,流动的烛光跳跃在他好看的面容上。
孟亦舟回神,慢慢走过去,室内铺了地毯,拐杖落在上面也没声音。
这一幕像极了很久以前,无论多晚回到那间简陋的小公寓,沙发上永远有人在等他。
孟亦舟蹲下身,侧头看向熟睡中的沈晚欲。他像是对靠近的一切毫无察觉,仍闭着眼,鸦羽般的睫毛在鼻梁上落下一片阴影。
孟亦舟盯着沈晚欲看,那人额前垂下几缕碎发,可能是痒,沈晚欲皱了皱鼻子。
他抬起手,小心地,缓慢地,想要替他拨开那几根被风吹乱的发丝。
忽然,沈晚欲张开了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倏忽停住的修长指尖。
还没来得及张口,那手指转了个方向,拈住他额角一根头发,接着他就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你长白头发了,”孟亦舟若无其事将那根头发丢进垃圾桶。
沈晚欲忽略掉那点疼痛,他一脸天真笑意,张开双臂就要去抱孟亦舟:“你回来了。”
孟亦舟往后一退,沈晚欲扑了个空,差点踉跄地从沙发上摔下去。
孟亦舟面无表情,撑着沙发把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沈晚欲:“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又是谁准你点这么多蜡烛?”
做过亲密的事以后,脸色再臭都没以前那么怵人。
沈晚欲一点儿都不介意孟亦舟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他跪在沙发上,从身后一把抱住孟亦舟的腰:“我想请你吃烛光晚餐,不好意思啊,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进来了。”
餐桌上摆满佳肴,用保温盒盖住,中央的白瓷花瓶里插着一朵红玫瑰,花香幽幽浮动在空气中。
“既然知道我不同意,”孟亦舟说,“那还不出去。”
他打也好骂也好,沈晚欲都不怕,更何况孟亦舟这么温和。沈晚欲抱得更紧:“再给我几分钟,我跟你说句话就走。”
孟亦舟低头,视线落在那双白皙的手臂上:“约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