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法就行,千万别陷入被动。服装生产的职工可是已经一千多人了,其中还有一些是从农村来的。让他们来,容易。效益不好,想让他们回去,那可就难了,是要出乱子的。”
“我不仅不让他们回去,还要让更多的人过来,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多了我不敢说,晋陵二十四万人民,全部脱离贫困,我还是有把握的。”
“别吹牛,还是要用心干事情,靠嘴是说不出来的,还是要做出来。纺织厂和县里能有今天的好局面,全靠你研究出来的喷水织机,可咱们也只有一个喷水织机,还不是最先进的。现在可不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还是要撸起袖子使劲干。”
“要不说你是领导呢,就是有这个危机意识。厂里的某些干部的思想觉悟就严重不足,觉得现在就可以了,就开始坐享其成,不思进取,太没出息了。回头我得开个班,让老厂长给他们讲一讲思想,传达一下精神。”
王言捧了一句,转而问道:“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吗?”
“就这两件事,招待的事儿,你让人跟陈平原对接一下吧。”
陈平原就是后来的陈县长,在剧中支持雷东宝,现在是县委办公室主任,是县常委,在县里当然是很有地位的。
徐县长哎了一声,好奇的问道,“你在北大、安云大学、工学院,都忽悠了一遍,有大学生愿意来咱们这吗?”
“肯定有啊,但是没有那么多就是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县里的发展那是日新月异,我跟这三个大学都沟通好了,明年夏天,校领导带队,咱们厂报销,一个学校一百个学生、十个教职工,来咱们晋陵看一看咱们的新面貌。”
“到处都是工地,都是大坑,都是灰尘,哪有新面貌啊?”徐县长好笑的摇头。
“这就是新面貌,展示的就是咱们的活力。什么地方都有那么多钱,开那么多的工吗?什么地方,都有咱们这边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吗?什么地方都像咱们似的,把农民带进城里吗?这就是咱们的成功啊,领导。”
王言笑道,“我这次去北京可是看到了,那北京的工人同志们,也没多少住楼房的,都住大杂院呢。咱们这可是比北京都领先了啊。”
“你说这个倒是实情,可北京人太多了,九百万人啊,人家一家工厂就是几千上万的职工,哪发的起楼啊。”
“你看看,领导,咱没白干,到现在也就一年嘛,这就比首都人民过的都好了。我这次去光顾着忽悠人,宣传咱们晋陵了,没怎么拍照。回头我得安排厂里的宣传干事去北京照一圈去,也让咱们县里的人民看看首都人民到底生活的怎么样,提升一下咱们人民群众的幸福感。”
“你可够损的。这要是传出去,北京的领导估计得气进医院去,说不好都能杀过来。”
“那心眼儿也太小了。”
徐县长笑了笑:“关键你也太气人了。”
“真得发一发。咱们县有县报,回头就出一期全版面都是照片的。我回去就安排宣传干事去北京。得展示出咱们县的志气来,要超越首都人民的生活。”
“那我怕是回不了北京了。”
王言哈哈笑,喝光了茶水,掐了烟,站起了身:“我先走了,领导,回去安排安排。”
徐县长笑着摆手……
回到厂里,叫上了老厂长等主要领导,大家一起在外面溜达,同时王言也还算详细的了解了一番过去多半个月的情况。
总的来说,一切顺利。又新建了几个简易的厂房,新增了二百多个工人,新组建了两条服装生产线,一条纺织生产线。
纺织厂当然不可能是全力以赴的去做牛仔布,同时还要供应县里各种布料。这不是经济问题,而是民生问题。
下边乡镇的供销社的布料,绝大多数都是纺织厂在供应的。农民们拿着辛苦攒的钱,弄着好不容易换来的票,买布回去自己裁缝衣服,或是做一些被面之类,这是必要保障的。
事实上,纺织厂现在合并的厂子,大多都是民生所系。
比如化工厂生产的肥皂、洗衣粉、化肥等等,造纸厂生产的纸本,生产文具的小作坊,农机农具等等,这些都是纺织厂合并的,也是要做好保障的……
如此一路说笑着,不觉得便走到了工地。
如今的工程已经盖了四层楼,年前肯定能封顶。之所以速度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材料供应不上。
在七八十年代,或者说在九十年代以前,盖的楼房都是砖混的。这样的楼强度当然不高,所以普遍是五六层。到了八九十年代,建筑采用的钢筋混凝土,但是楼板用的多是预制板,而后拼装的,其抗震、防水等指标都相对较差。
纺织厂盖的楼,采用的是现代的建筑模式,全都是钢筋框架浇筑混凝土的板楼。但是县里的工厂,要保障整个县的运转,现在到处都是工地,当然不可能全都供应到这边。
而他们又不敢像纺织厂这样,一直在进行扩张,他们怕之后效益又不好了,人员问题没办法解决。尽管纺织厂已经说了兜底,但他们也不敢放大了生产规模,包括县里的意思也是谨慎,王言也没再多说,毕竟还没有要到大兴土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