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朱汜,见过指挥使大人。”
眼看站在自己牢房门口的小舅子表情十分生冷,朱汜这边赶忙率先开口。
尽管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在危机解除之后却被人给曝出来,他还是想要以这种先声夺人的方式提醒一下对方。
“朱汜,几日不见,你这胆子倒比本指挥使上次见你的时候变得更大一些。”
朱汜话语的意思徐允恭听得明白,不过虽然身份可以帮对方掩饰,可他眼神中的怒意却一点都不能忍。
要知道自己那位素来敬重的姐姐,前不久就是被眼前这个王八蛋给气回到了家中。
现如今自己身为亲弟弟既然见到了这个混蛋,那心中郁结已久的怒气,当然是要趁此机会直接发泄出来。
“不敢不敢,在下之前的那副胆子都是徐兄弟你给予的,现如今您既然做了指挥使,那我自然还是要收敛一些。”
面对徐允恭话里有话的训斥,朱棣虽然心里很不满,但这个时候却也不好直接怼回去,只好换个方式迂回一下。
然而此刻态度极为散漫的朱棣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说完之后,眼前这个向来和和气气的徐允恭眼神却骤然一冷,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对。
“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二人分别关押到不同的刑房之中,本官今天要亲自审问他们。”
徐允恭大手一挥,身上爆发出了一种朱棣先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气场。
甚至于看见自己这位小舅子现如今的气势,朱棣隐隐然从其中感受到了一丝老丈人徐达的风范。
不过还不等他发出兑徐允恭的赞赏,他牢房的锁链却被徐允恭身后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家伙以一种极为熟练的手法飞速打开。
而就在锁链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四个腰挎绣春刀的家伙,便以一种近乎鬼魅的速度闪进了两人的牢房之中,分别将两个人的双臂死死的钳住。
大家都是搁亲军都尉府里面混的,谁的眼力见都不比谁低,眼下新来的这位指挥使大人虽然年轻的有些过分,可这些并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应该考虑的事情。
对于他们而言,最为重要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获取到眼前这位新任指挥使大人的青睐。而很显然,把当下手里的事做满意了,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也正是凭着这么一种在新任指挥使面前卖力的想法,使得他们四个动起手来丝毫不留情面。
哪怕明知道胡轲的胳膊受着伤,可他们也不过是在抓取的时候把手避开了伤口所在的地方,但整个钳制胳膊的力量却一点都没有减轻。
而伤口本就还没有愈合的胡轲,此时又骤然遭遇到了这般折磨,一时间又立刻疼得他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过这一回他倒是没有疼的直接嚎叫出来,而是咬着牙默默的将一切痛苦都暂时压在了心里。
他这样做,一方面是觉得不能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年岁的官员面前露怯。
另外更为重要的是,他看见身旁和自己遭受的一样待遇的朱汜,非但一声不吭,脸上竟然连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虽然之前胡轲通过种种迹象已经知晓,朱汜是个经历过战阵的硬汉。
可尽管如此,现如今看着这家伙两个胳膊都快被那两个人掰折了,依旧一声不吭,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朱汜点一个赞。
毕竟从胡轲的角度看来,自己两个人方才折腾的场面的确不算小。
别说现在是这位新任指挥使大人来审问自己,就是让自己此刻换成对方的角色,也断然不会饶了这两个在自己上任伊始就出来惹出如此乱子的囚徒。
刚才在听到新任的指挥使又要把自己投入到刑房的那一刻,想起之前被毛骧折腾的种种遭遇,胡轲心里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虽然已经知晓自己必死命运的他,对于死亡没有以往那么的恐惧,可是不害怕死并不意味着他不害怕疼。
就不说胳膊上还存有的那两处伤口,单就毛骧那个王八蛋先前用烙铁在自己眼前晃悠时的那般惊恐与紧张,就足够让胡轲这个时候变得提心吊胆。
可是当他慌乱的眼神触碰到朱汜脸上的那一刻,这小子那份出人意料的淡定却同样给予了胡轲一份不一样的镇静。
于是在被分别押出牢房小门的那一刻,这两个人都倔强的仰着脖子,完全是一副甘愿赴死的模样。
不过这个时候的胡轲万万不可能想到,朱棣之所以能摆出那么一副淡定的模样,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子的确经历过战争的熬打之后,忍耐的疼痛上限的确比胡轲略微高上那么一点。
另外一方面就是人家跟新任指挥使大人认识,知道去了刑房不过是对方找自己单独谈话的一种手段罢了,并不会真的给自己用上什么非人的酷刑。
而就在这两个人以一副颇为慷慨的模样被押往刑房的时候,在应天府玄武湖东岸一处不起眼的游船上,魏国公徐达正在会见几个同样身着飞鱼服的家伙。
“你们六个过来的路上想必李增枝都跟你们交代清楚了,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先期安排亲军都尉府改制的事情。”
徐达高坐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