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由眉心微蹙:“这是怎么了?”
永穆反应过来,连忙按下心中惊诧,勉强笑着道:“女儿方才一时走了神,这才不小心没端稳茶盏,母后可曾烫着了?”
皇后摆摆手:“这倒没什么,你没事便行。”
她瞧了瞧永穆的裙裾,温声道:“还是去换身衣裳吧,如今天寒,若是着凉了便不佳了。”
且如今湿衣干的慢,顶着这身衣裳到底是有些不得体。
永穆也无心再与她闲聊下去,浅笑着起身行了一礼道:“那女儿便先去换身衣裳。”
她在宫中亦有居所,进了自己的宫殿,她却并未急着换衣,而是凝眉沉思起来。
萧令姜已经知晓自己夺舍之事,她如今突然要往江北去,定然不单单是表面说的那般。
江北,那可是梅氏所在。
她眸中寒光微闪,既然萧令姜一定要去,那么此行便要她有去无回!
永穆在暗中细细谋划,而另一处,萧令姜也准备好后率人出发,直奔江北梅氏所在之地。
花了数日时间,萧令姜一行人在快马加鞭下终于到了池州境内,梅氏一族便聚居于此。
远远地,便瞧见池州的城池高然耸立。
“吁!”萧令姜拉了拉缰绳,让马儿放慢了脚步。
等进了城之后,她先找个客栈落了脚,在城中逛了两日后,便派人去往池州刺史府上递了一份帖子。
收到萧令姜的帖子后,池州刺史温得良惊讶万分:“永安公主竟到了池州来了?”
这永安公主萧令姜的事迹他早有耳闻,出身皇室却长于世族,虽是纤弱女娘却凭着一身玄术走南闯北,又入了不缘司,得圣人重用。
前些日,圣人下旨昭示天下,道其乃故去的懿文太子嫡女,特册封其为永安公主。
不得不说,她年纪轻轻,这经历和事迹委实令人惊叹。
如今,人怎地突然到池州来了?
温得良心中暗紧,据他所知,永安公主主要负责清剿神宫余孽,如今到此处,可是池州境内并不安稳?
无论如何,她以公主之尊亲至池州,他这个一州刺史也没有叫人居于客栈的道理。
温得良连忙唤过长吏亲随:“快与我前去迎人。”
客栈之中,掌柜的正倚在柜台前算账,头一抬,便见几人从外头迈了进来,当前一人,可不正是这池州城的温刺史?
他一惊,放下手中算盘迎过去,笑道:“刺史大驾光临,不知小人可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温得良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这两日入住店中的贵客可在?”
“贵客?”掌柜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您是要寻店中的那位小娘子吧?”
前两日,一位小娘子带人来住店,那模样、那气质呀,整個池州城都难挑出能及的人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他们大手一挥,便包了整个客栈。
温刺史如今寻人,想来也只能是寻他们。只不知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引得池州刺史亲自前来?
掌柜连连点头:“在呢,在呢。不如刺史您先稍坐,小人这便上去告知他们。”
温得良颔首,掌柜的正要上去,一抬头就见贺峥已然站在了楼梯口。
“哟,贺护卫,正好咱们刺史要寻您家女娘呢。”掌柜的笑道。
贺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楼下的温得良几人,他心下了然,行了个叉手礼道:“刺史稍等。”
说罢,便转身上了二楼。
萧令姜之所以给池州刺史递帖子,为的便是借池州刺史行事。
她到池州也两日了,同属下们对池州这处的情况也略有了解,可真正要接触城内的梅氏,还是要通过常与此地世族打交道的池州刺史才方便。
如今人既然都亲自来请了,她自然没有拿捏的道理。
萧令姜换了身衣衫,很快便下了楼。
温得良先前并未见过萧令姜,然而他一看来人形容气质,当下便明了其身份。
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永安公主!公主尊驾来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公主?一旁的掌柜一惊,这位小娘子竟是公主之身?
怪不得这般气质不凡……
永安公主?是近日来城内说书先生道的那位通玄术、诛神宫,长于舅父之家一朝回归皇室的永安公主?
没想到他竟然见着本人了!
掌柜的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跟着温得良一道行礼。
“不必多礼。”萧令姜抬手道,“我此行有事要办,倒是要叨扰刺史一番了。”
温得良心肝一颤,不知晓这位永安公主到底要办何事?可别到时候莫名牵扯到他身上才好……
当下并不是试探的好时机,他压下心头疑虑,笑道:“公主有什么吩咐,下官定然全力去办。”
“不过您既来了池州,一直住在客栈中也不是办法。下官府中有客院可居,公主不如移驾刺史府如何?也好叫下官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萧令姜本就有这个打算,他既开口,她也便不推辞了,微微颔首道:“那便劳烦温刺史安排了。”
温得良笑笑:“不劳烦,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