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打算回冀北吗?”刘嬷嬷轻叹了口气,“如今这京城的确没什么可待的,倒不如回冀北去安生,至于那些大局,什么婚事,就让老王爷为小姐做主!”
“嗯。”
陈书兰含糊地应了一声,扶着刘嬷嬷的手臂起了身,“今晚就走。”
“什么?”刘嬷嬷惊讶,“可是,今晚外面人那么多,而且咱们都没什么准备——”
“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陈书兰淡淡说道:“收拾些细软就是。。”
见刘嬷嬷神色迟疑,陈书兰又说:“难道嬷嬷以为,等父亲回来我们还能走得了吗?”
刘嬷嬷没话了。
以陈志缘现在的情形,根本是恨不得把陈书兰立即塞给某个权贵换取所需利益,怎么可能放陈书兰回冀北?
“走吧,嬷嬷的家人都在冀北王府呢,难道不想念?”陈书兰轻声劝,“我也想冀北王府了。”
刘嬷嬷咬了咬牙,“那好,老奴这就去收拾。”
“别收的太多,至于身边院中那几个,只带上青苔便是,其余三个都被是父亲的人了。”
刘嬷嬷心中一惊,“她们什么时候……”
“不知道,总之一直在监视我,给父亲通风报信。”
“小姐对她们不薄啊,她们竟然——”刘嬷嬷咬牙切齿,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嘱咐陈书兰稍等片刻,赶紧去寻青苔收拾东西了。
别馆内的人,今晚果然就如陈书兰当初所想,差事不算太要紧的都偷溜出去看热闹了。
留下的一部分,的确也有些兢兢业业的。
但谁能阻拦陈家大小姐出门观灯?
陈书兰带着刘嬷嬷和青苔大摇大摆地离了府。
刘嬷嬷聪明,没有拿什么真金白银,只拿了一叠银票,揣在了怀中,打算出去之后便寻镖行或者车马行,一路回冀北。
随行的还有几个护卫,不过这些在陈书兰想来,并不算什么问题。
除夕那晚人群拥堵,她能被人挤的和家人分散,如今未尝不会再走散一次,只看如何去做了。
然而陈书兰不知道,她前脚离开别馆,后脚就有黑衣人落入陈家别馆,闯进陈书兰的院子,不由分说见人就杀。
婢女们大惊失色,但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横尸当场,死死地瞪着眼睛捂着脖子,死不瞑目。
小院内片刻功夫血流成河。
两名黑衣人从屋内出来,摇头:“没人。”
黑衣人头领冷声说道:“快搜,务必取她性命!”
“是!”
黑衣人们齐声应罢,立即如鬼魅一般在整个陈家别馆窜动起来。
这群人人数不过二十,但身手矫健极有默契,所过之处便有人命丧当场,可谓寸草不留。
片刻后,有一黑衣人询问道陈书兰的下落,向头领禀报:“出门了。”
“什么?”
头领脸色极为难看,出门了,那便是人山人海,如何找法?
不远处有陈府护卫已经发现了他们,提刀冲了过来。
头领沉吟一瞬,一甩手袖箭射穿廊下灯笼,“撤!”
其他人会意,纷纷如头领一般,一边撤退一边射穿灯笼。
火苗点燃了纱帐,火舌舔舐向廊柱屋檐,随着夜风很快成为一片红海。
在护卫和家仆大喊“快来人救火”的时候,黑衣人们早已鬼魅一般退离陈家别馆。
……
陈书兰和刘嬷嬷与青苔到了大街上之后,便专寻人多的地方走。
她身后跟了八个护卫,被人潮冲的根本追不上陈书兰脚步,只能在人头耸动的空隙里勉强瞧见陈书兰走在前方。
又往前走了一段,陈书兰三人彻底把身后八个护卫都甩的看不到了。
前方是一间寂寥的小茶楼,没什么客人。
刘嬷嬷一边扶着陈书兰过去一边低声说:“您先到前面茶楼稍坐片刻,老奴去找车马,最多两刻钟就来……”
“好。”
陈书兰点头,带着青苔进去,点了盏茶之后坐在了角落里。
青苔神色不宁,“小姐,咱们这、这是真的要私自回冀北去了吗?”
“嗯。”
“可是咱们……就三个人,还都是女子啊,冀北远在千里之外,万一咱们路上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你害怕吗?”陈书兰问。
“我当然怕啊。”青苔忧心地说道,“现在虽说天下大定了,但是有的地方听说还是有土匪横行,我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小姐这样金尊玉贵,万一出事那可怎么办?”
陈书兰微笑:“说什么傻话,我除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