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这是遗物……”
“车祸是意外,抢救很及时,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抱歉……”
街道办的主任是个有些雍胖的中年男人,此时把一个女款钱包以及一个女士发卡从桌子上推到徐战的面前。
看着这款简约打着蝴蝶结的女士发卡,徐战抬目,空洞的眼神无比凄凉,整个人都已经麻木在这萧冷的寒冬里。
他记得那天分别的时候,他亲手为李诗情带上发卡,拥抱很久,才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没想到一走就是十年。
再次回来,却是因为妻子离世。
十年前,刚结婚的他进入境外特情课,因为天赋异禀被破格选入夜枭大队,负责境外斩首行动。
这十年他战功累累,杀敌无数,守护了多少家庭,没想到最后却没能守护自己的妻子、女儿。
当初妻子离世的消息传到时,他执意离开,面见了老首长,一通质问,华国境内为什么没有守护好他的家人。
老首长痛心疾首,拼命解释,这只是一场意外,并非敌特分子潜入报复,无论有什么要求,千万不能离队,因为他对夜枭太重要了。
为此,老首长以他的职位跟军功威胁,若是擅自离队,什么都被抹去,一切归零。
夜枭特工,在境外是恐怖分子的杀手锏,敌人闻风丧胆。
而他则是夜枭的一把尖刀,一名统帅,更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他站在老首长面前笑了,刚好嘴里嚼着口香糖,对着老首长的脸就吐了过去。
他并不是一个不懂礼数,且不尊重上级的人,这次却什么都不管了。
妻女出事,他疯了。
口香糖就像一颗子弹从老首长脖子旁飞射而过,击在老首长身后的墙上。
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去他的职位,去他的军功,连妻子女儿都守护不了,再耀眼万丈又有什么用?
老首长位高权重,连国防部长都敬让三分,却被他这般羞辱,身后夜枭特工不服让老首长下达逮捕他的命令。
老首长这才回过神来,侧目看了看墙上被口香糖击射的洞,良久才悲痛欲绝,瘫坐在椅子上。
徐战的实力,整个夜枭出动,怕也不能动他分毫。
“他为夜枭,为整个华夏浴血奋战,守护一方,却没能守护自己的妻子?女儿………让他走吧!!!”
…………
徐战缓缓拿起桌子上的钱包,打开纽扣,里面是几张银行卡,和李诗情的身份证。
他抽出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一脸灿烂的笑意,似乎从没从这个世界离去。
徐战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的手去触摸身份证上的照片,心中悲痛,犹如千刀万剐,他用力咬破嘴唇,那怕渗出血,也丝毫减轻不了心里的痛………
“徐先生,徐先生……李老师已经去世,请节哀啊!”
办事处的主任意识到徐战有些激动,怕他会出事,忍不住提醒起来。
徐战回过神,意识到失态,收起身份证,把钱包放进怀里。
“徐先生,你看这也到了下班时间,大冷天的,我该说的也说了,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要不………”
办事处主任的话徐战懂,大冬天他还要赶着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呐!
徐战拿起桌子上的发卡,同样放进怀里,然后起身也没理会目瞪口呆的胖主任,转身走出办事处的大门。
屋外大雪纷飞,似乎要把这个世界冻住。
他踏着积雪大步流星走向街道,很快消失在雪花的世界。
妻子去世一年,他才得到消息,匆忙赶回,妻子早已入葬,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唯一让他稍微好过点的是,女儿浅浅被救了回来,似乎还活着。
那场车祸,女儿被救下后,因为没有亲人,被送去了孤儿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儿逃离了,消息自此也就一无所知。
他想不明白李浅为什么要逃离孤儿院,先前去了孤儿院了解了情况,那些人只拿钱不办事,相互推脱,最终说什么孩子不愿意呆在孤儿院自己跑了。
诺大一个云城,徐战不知道该去那里找女儿,女儿又跑去了哪里?
匆匆赶回来,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又连续奔波劳碌,此时早已饥渴难耐了。
昏暗的路灯下,看见一个小卖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铺子前,徐战走了过去,花了五块钱拿了瓶矿泉水,一个面包,走出商店。
几天没有梳洗的他,此刻蓬松的头发胡须上落满了雪花,像极了一个乞丐。
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看了看四周各处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只有街道旁边有一张石椅。
他太疲惫了,顾不了石椅上的雪水,一屁股坐在上面,然后扭开矿泉水瓶盖,撕开面包袋,就着矿泉水一口口的咽下去。
天色渐渐黑了,街道上偶尔路过的行人看了一眼,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刻意避开,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而他全然不知,就像个雕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那个人好可怜喔,怎么也不回家……”
两个逛街的女孩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