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曲阳觉得不对劲，也尝试阻拦了。
可是秦观山态度很坚决，并且告诉了他这是秘密任务，必须要他去单独执行，否则就是违背军规。
张曲阳自己就是军人，自然知道军人铁律不可违，所以暂时按捺下了。
想到从前秦观山也不是没有单独执行任务的先例，每一次不都平安回来了，这一次或许只是考虑到秦夫人怀孕了，所以才多交代了一句。
毕竟人一旦身上有了新的责任，就会变得谨慎起来。
他原本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接到了一条消息，让他去暗中保护叶珍珍。
然后发现叶珍珍已经快到预产期了，却在一个晚上单独出门，特意跑去了游乐场。
他不知道这么晚了叶珍珍去那里干什么，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发现叶珍珍从游乐场的一个垃圾桶里翻出了什么东西，非常谨慎地抱在怀里离开了。
“当时我没有上去追问，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第二天，夫人的身份就在某些人那里暴露了。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些传言，说秦队已经死了。当天晚上夫人便突然生产，只不过我们队里的人在中午就被调去大漠边境里寻找队长的下落，所以……”
张曲阳脸上满是悔恨：“如果当初咱们队里的人没有走，而是选择去保护夫人的话，说不定她、她就不会死！”
听他说完，铁秋生和刘煜畅都沉默了。
半晌后铁秋生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当初队长信任我们，从没有对我们隐瞒过夫人的身份。可是我们呢？在队长为国捐躯之后，却连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没保护好。”
“是啊，如果当初咱们去救下了那个孩子，没有让他流落在外，最起码他在我们的培养下，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刘煜畅红了眼圈，满是悔恨。
而秦风在一旁听着，面上毫无反应，实则手已经在桌下握紧了拳头。
他的父亲，不仅不是之前所想的那般不负责任的男人，相反，是一个肩上扛着重责却仍旧铁骨铮铮的英雄！
他不敢想当时秦观山接到那个任务的时候，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而叶珍珍独自身怀六甲，在即将生产的前一天，还冒着生命危险跑出去将秦观山留下的东西带回来。
两个人甚至到死，都没有半点恐惧的迹象。
同时秦风也感觉到了，他们二人即便在自身深陷危机的时候，也在殚精竭虑地替他安排后路。
不过因为另外三人情绪波动太大，没有注意到秦风的压抑。
张曲阳抹了一把脸，缓过来之后道：“不过我这二十几年，反复地去推敲当年的事情，再结合这些年查到的东西，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
他冷静下来，向铁秋生和刘煜畅道：“当初这个任务，虽然是楚老直接下达、又或者是秦队自己选择孤身前往的，但是后期秦队预料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其实是向武神殿发出求助的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求助的消息在抵达龙都溅星堂之后就没了声息，甚至被埋没在文件堆之下，直到后来秦队失踪，才被人发现。”
“但因为兹事体大，所以当时负责接收这份文件的专员立刻就被调查了，可我后来去找过这个人，发现他早就失踪了，连带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是被人灭口了。”
“还有，当时我跟着夫人去拿东西，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但夫人目的明确，身上还穿着睡衣，明显是临时收到消息出的门，也就是说，当天晚上秦队联系过她，又或者派人联系了她。”
“只不过我不知道夫人当时带走的那样东西，到底是秦队在离开之前就委托给别人的，还是他其实并没有死在边境，而是回到了龙国之后才消失的。”
铁秋生听得云里雾里，但秦风和刘煜畅都已经明白了。
张曲阳的话里，字字句句都指向了武神殿的内部。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武神殿内有人和外面里应外合，就为了害死秦队？”
“是不是里应外合我不知道，但咱们内部想要秦队命的人可不在少数。”
张曲阳评价得很中肯，也确实是实话。
秦观山位高权重的同时，结下的仇家必然也不少。
至于武神殿内部，有人将他视为信仰视为依仗，就有人把他当做敌人。
毕竟有一座如此优秀的大山横在前面，其他人便没有出头之日。
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可到底是谁动的手，尚未可知。
一番话说完，三个人都很沉重。
无论当初动手的人是谁，如今他在武神殿内必然已经位高权重，而他们三个虽然资历足够，可身份地位却连徐海林都比不过，毫无话语权，要怎么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