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寿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鬼? 魏直这家伙,也太喜欢作死了吧? 眼下明摆着是本少爷的便宜爷爷来了,这厮非但不开口求情,反而继刺王杀驾之后,又作了一个大死? 一张嘴便撕扯下便宜爷爷当年家破人亡的伤疤…… 几个脑袋够掉的啊! 还不等细想,一旁的蒋瓛已是震怒不已,豁然拔出腰间佩刀,怒声喝道:“混账!” “敢辱皇爷,找死!” “本指挥使活剐了你!” 可正要挥刀,一个身穿常服的老人走入囚室,想也不想,一脚便把蒋瓛踹到了墙边,没好气地骂道:“剐个屁!” “咱大孙没说要他的命,叫他揭咱两句短咋了?” “再说,这事是朝廷不占理!” “滚一边呆着去!” 说到这,老人火急火燎走到朱寿跟前,往他身上一顿摸索,担忧地问:“咋样咋样?” “乖孙!” “可是被伤着、吓着了?” 望着老人眼中的慈爱,魏直脑子瞬间短路了! 天底下,哪个老人随意进出锦 衣卫诏狱、脚踹锦衣卫指挥使? 又有哪个老人,叫太孙为乖孙? 不言而喻,眼前这位老人,正是执掌大明万里江山社稷的洪武皇帝陛下! 一下子,他脸上满是敬畏、尊崇以及无穷的炙热,喃喃地道:“陛下,我魏直竟然见到了驱逐鞑虏的洪武皇帝陛下……” 至于此时的朱寿,摆了摆手,看向了朱元璋,笑嘻嘻地道:“老头子莫慌!” “孙儿一点事没有啊!” “莫说什么区区刺王杀驾,纵是千军万马来杀孙儿,孙儿也照样不虚!” “干就完了!” “何况刺杀孙儿的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呢?” 闻言,朱元璋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事咱都知道了!” “蒋瓛!” “吩咐下去,把魏家九族的脑袋全砍了吧!” 朱寿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老头子!” “是不是砍得太快了?” “毕竟孙儿……” 朱元璋眼皮一横,冷冷地道:“天子不可辱!” “今日不诛魏家九 族,明日天下万国就敢造咱们大明的反!” 接着,他抬眸看向了魏直,说道:“娃子!” “用阳谋拉咱的乖孙下水,你是一点也不怕被咱剥皮实草?!” 刺王杀架,无解阳谋! 无论魏直下场如何,魏家必被诛九族! 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头,天子尊严折辱,天下必生反心! 这就是魏直的算计! 以身家性命入局,诛杀全族! 而此时,听着朱元璋的问询,魏直一脸恭谨地道:“陛下!” “千刀万剐也好,剥皮实草也罢,草民皆受之!” “草民唯求陛下,救娘子脱离苦海!” 朱元璋微微转身,看向了朱寿,问道:“大孙,你打算咋办?” 朱寿想也不想,立马大手一挥,断然说道:“蒋瓛!” “带锦衣卫去救人!” “把魏直也一并带去!” “是,殿下!” 说罢,蒋瓛忙是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朱元璋爷孙二人,带着被看押的魏直,来到了京师一座宅院。 院内,锦衣卫重重把守,蒋瓛迈步走 上前来,一脸愤恨而又悲痛地道:“皇爷、殿下!” “魏直发妻找到了!” “可……可……” 魏直忙问:“可是什么?” “我娘子如何了?” 蒋瓛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闻言,魏直如疯了一般,竟是挣开锦衣卫的押缚,忙不迭跑进了院子。 可刚迈步入院,他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 只见一个年轻妇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瘫坐在地,嘴唇发紫,望着魏直眼神空洞之余,张嘴欲言,却唯有咿咿呀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