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他在那!”
浓雾之中,那身白衣变得不甚起眼,众人注意到时,竟从最末的名次越到了中游,且还在向前。
看到者无一不惊诧不已。
“他……他怎么速度这么快?”
“谁瞧见他是如何行至此的?他不是五灵根吗?不应该……”
山道之上,白衣少年神色漠然如常,只有机械单一的动作能证明他此时身在幻境之中,前行的动作算不得多急促,闲庭信步般,可又莫名地快,不多时就又越过数人。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如此之快?”
“好似还……越来越快?”
议论纷纷之中,被吸引看去的人越来越多,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这什么速度?”
“竟已经到了前二十名!”
“他还在向前!前十名!”
众人屏住呼吸,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少年身姿挺拔,依然前行着。
到最后,惊呼声响了起来:“第……第一了!”
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进展,就算登山还未结束,一个废物五灵根也不该是第一。
“他会不会……”
有人欲言又止,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有人反驳道:“不可能吧,天灵根都未必登顶,五灵根怎么可能?”
“五灵根都第一了……先前不也觉得不可能?”
“他前行得也并非前面那么快了,不多时应该就被越过了……”
“资质之上天差地别……”
观看者中,最次也是个四灵根,让他们看着一个五灵根走在最前面,心底里怎么都是不舒服的,人性便是如此。
然而——
一炷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两柱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三炷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
“他……他登顶了……”
安静的人群中,这一声恍如梦呓。
**
白轩衣睁开眼,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雾气散了些,草木上水珠晶莹,风中悉悉索索。山顶只有他一人。
略微低头,便看到下方山道下的那些人,他们亦在抬头看向他,震惊、疑惑、嫉妒……诸多目光。
移开目光,他看向自己的手——在不久前的幻境中,他拿着一把剑。
有人把他的剑递了过来,剑柄如玄冰般冷。
若是在从前,他定是握不住。
恰在这时,他又听到脑子里那道声音在说话:“登顶了呢,不愧是天生剑心,厉害厉害。”
白轩衣登顶的那一刻,谢迎眼前的浓雾便散去了,登山的规则就是如此,有人登顶意味着结束,他也才得以不受灵器的影响,只是他没想到,登顶的那个人会是白轩衣。
如今形同废人的白轩衣。
还真是……
谢迎像只是随口一问:“幻境之中你见着了什么?”
他做好了白轩衣不会回答的准备,却不想,听他淡淡吐出三个字:“一把剑。”
“然后呢?”
白轩衣:“同我前一次登山的时候差不多。”
谢迎:“……”前一次你也没具体说啊。
将白轩衣登顶这一幕看在眼中的还有各峰首座、诸多长老,早在登山开始的那一瞬,他们身前就有水镜幻化显现画面,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数百年无人登顶了,而这登顶之人……竟是一个五灵根?”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太多人心中。
“可惜了。”
章若和宫常引对视一眼,目中复杂。鹤观澜亦在心底里喑叹了一声,念头一动,灵器被驱动,转瞬之间迷雾散去,整座山消失不见,百余名少年又回到了那巨大平台之上。
众少年神色各异,他们已然通过在山道上自己的位置猜出了大概结果,名次好些的眼中喜意难言,名次差些的沮丧叹息。
更多的,有人将目光落在白轩衣身上,窃窃私语。
“登顶了,如此好的成绩配上这么烂的资质,这实在……”
“怎么做到的,我于幻境中曾清醒片刻,只觉得自己抬不动脚……”
“会有长老将他收为弟子吗?这资质……”
……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白轩衣都神色未变,静等着最后的结果。
“好了,诸位莫要喧哗。”
鹤观澜开了口,缓缓道来:“第二环节已经结束,诸位心性如何众长老已然看了个明白,等会每人都会分到一枚玉牌,玉牌的变化将决定你们的弟子等级。”
“红色玉牌为亲传弟子,黄色玉牌为记名弟子,灰色玉牌则是杂役弟子,杂役弟子若不愿加入我宗可自行离开。”
说罢,他手掐印诀,转瞬间灵气汇聚,数道白光自他手中散出,落入众少年手中成了一枚枚精致小巧的白色玉牌。
很快,便有人手中的玉牌发生了变化,或变灰或变黄。
“哈哈哈哈!我竟成了记名弟子!”
“为何我手中的玉牌还没有变化?”
“我被分配至极木峰了!是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