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不再给他添两捆,“这三捆柴火是为了让主人家早早卖完,早去早回,路上也不必背着沉辛苦。”
“俺们来日方长,不急着一天。”祁广送他出去。
目送着隋宁远步履蹒跚朝阳城县去,祁广回到屋内,继续整理他的菜圃。
他先将昨天没收拾完的那一半收拾了,那些枯木废柴早已被腐化发黑,拿来烧柴都没有用,祁广先将这些东西堆到后院去,将菜圃周围收拾利索。
接下来应当翻地翻土,再用土筐拉着草木灰盖在土地上,最后盖一层雪,这么放着,来年一开春就能种地,但隋宁远这里连个农具都没有,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替代的,只能作罢。
他们俩虽然说卖柴有了进项,但欠债多,家里缺的东西也多,处处都需要用钱。
祁广收拾完菜地,再回到屋里,穿过穿堂门,先去了趟祠堂,那里的墙壁大多垮塌,散落不少碎砖头,他搬了个小凳子,一块一块挑选着,碎的太厉害的就扔到一边,还算完整的就分出来,打算垒灶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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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宁远咳嗽着来到前几日摆摊的地方,也没体力叫卖,竖起那个“精品柴火”的牌子,便缩在狐皮中取暖,他身上仍是见风就发寒。
“你这小公子,昨日怎么没来,让我一顿好找。”
一抬头,原来是他订做棉被棉褥的老媪来寻她,老媪背上着用包袱皮背了个大包,颤颤巍巍过来找他。
“昨儿病了,没出来。”隋宁远连忙起身。
“这是你订的棉被,我想着你赶着用,就叫家里媳妇赶了几天,这不,刚一做好就给你拿来了。”老媪从肩上解下包袱,递给隋宁远,“你瞧瞧,这棉花,这针脚,还得是我们家媳妇的手艺!”
隋宁远欣喜地摸着手上的棉被,真像老媪说的那般,光是看着就暖和,虽然说花费的银子不多,但人家心眼好,给他用的都是真材实料。
“棉褥还没做出来,还得些日子。”老媪朝他笑笑,“等做好了我就给你送来,不要急,也就这几日的事。”
“做的太好了,多谢老人家。”隋宁远连声道谢,今天晚上他和祁广终于能有两床被子盖,再也不用一个盖狐皮,一个盖薄被对付着。
今天只有三捆柴火,卖得不算费事,也就一个时辰就全部卖光,隋宁远背着大包袱皮,手里攥着新赚来的七十五文钱,去市场上采买食材。
他没忘记祁广之前交代的,买了一个大白菜,回去做酸辣小菜使,又趁着收摊前去了趟粮食铺,拎了一斤黄豆走,黄豆年前便宜,这么一斤才花了五文钱,最后随意挑了些茄子土豆,还是那老几样,冬天本就没多少菜蔬可以吃。
回到家中,他一眼就瞧见院中推了一半墙的砖头,垒得整整齐齐,吓了一跳。
祁广出来迎他,隋宁远兴奋道:“你快摸摸这被子,可是舒服极了?”
“是好。”祁广满口应他。
“又厚又密,往后你我不用挨冻了。”隋宁远放下包袱,将那白花花的棉被摊开,往上一坐,松松软软,越看越欢喜。
这应该算是他和祁广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第一个大件。
他在这高兴着,祁广默默备着晚膳,看见隋宁远买的黄豆,问道:“这黄豆主人家想怎么吃?”
“没想好。”隋宁远老老实实答,“我不过是路过粮食铺,见它便宜,便要了一斤回来,你说能做什么吃?”
“要不俺把它泡了,发个豆芽菜吃?”祁广琢磨一阵,说道。
“好啊,冬日里也能发起来吗?”隋宁远问他。
“能,放在灶台边上闷着,勤快些换水,应当能发出来。”祁广说着便把黄豆倒进木盆里,泡上凉水,将水盆摆在灶台边。
“要几天能吃上?”隋宁远对这些毫无概念,笑呵呵问祁广,“总不能还要几个月吧?”
“不,这个快,七日就差不多了。”祁广道。
“那好那好。”隋宁远脱下狐皮,倒在新制的棉花被上,左右翻了翻,脸颊贴在那柔软的被面上头,吸一口气,尽是棉花晾晒过的香酥气,舒服得眯起眼睛。
从前觉得万贯家财才算是幸福无忧,没想到现在躺在这么个新棉花被上,便觉得浑身舒畅,满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