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氏传媒。”
“所以这是……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回来了?”有人玩笑道。
“怎么不是呢?”同伴跟着笑了下,“三年前这位太子爷刚回国,根基不稳,又要应付家里那位老佛爷催婚,自然是只能娶个好拿捏的交差。如今晏氏集团内斗收尾,太子即将成天子,往后啊,这半个娱乐帝国都在这位大少爷手掌心。南陈北晏的晏,终于要姓晏名峋咯。当然要帮好兄弟的亲妹妹铺一条坦途。”
“我还以为晏少爷只在商场上手腕了得,”男人讥诮道,“倒是看不出原来这么深情呢。”
同伴暧昧不明笑了两声,交谈声压得更低了些……
背对他们的宋朝欢垂眼敛颌,抿了口温热清茶。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只是胸腔里某个地方,原来一早落进去一把细长绵软的松针,梗在肉里,每回都要恰好碰到一处,方知道那里藏了一根,才好小心翼翼地抽扯出来。
拍卖会在高.潮迭起的叫价声中结束时,宋朝欢朝晏峋落座处望了一眼。
他身边座位已然空出,人没在暗光里。
不知是看见她逡巡而去的目光,还是应付这样的场合耗尽了耐心,男人神情漠然地朝后靠了靠,腕骨却抵着桌沿儿,骨节分明的手,屈指贴着杯壁敲了两下。
宋朝欢看不懂他的神情,只记得刚刚频频举牌时的他,明明气定神闲。
收回视线,宋朝欢起身离座。
陈叔说,让她离开的时候依旧从侧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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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替她拉开车座后门的时候,宋朝欢愣了下。
她来时靠右的位置上,正是晏峋。
西服和领带不知何时褪去的,不见踪迹。昏暗车厢里,暗纹精致的白衬衣领口微敞,一截锁骨深邃。
“傻了啊。”
怔愣间,她听见晏峋一惯似笑非笑的调调,慢腾腾的。
宋朝欢回神,侧身坐进去。
晏峋像是下意识地抬手,恰到好处地替她提了下裙摆。
无关喜好,仅仅是按世家标准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本能的教养。
宋朝欢落座,车门被仔细关上。陈叔坐进驾驶,贴心升起前后隔挡,车厢里悬浮起低缓蓝调。
车子平稳地汇入北城尚未落幕的夜。片刻后,诡异的安静终是被晏峋打破。
“今天的衣服谁帮你挑的?”
宋朝欢没应声,看了他一眼。
晏峋眉目微挑,明白了。
宋朝欢轻眨了下眼,忍不住问:“不好看吗?”
她原以为,晏峋是喜欢这样的。
“好看。”男人眉目含笑,哄人欢喜毫不费力。
“就是,”他懒散抬手,指节穿过她发尾,有意无意,把玩似的打着圈儿,“漂亮得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有些没意思。”
裙摆上华美钻饰贴着宋朝欢指腹,有些凉硬。
晏峋斜身凑得近,她闻见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混杂在木质男香里,有些招惹的意味。
不知道是为了化解抽扯松针的那点滞闷,还是本能使然,宋朝欢转了话题,温声问他:“抽烟了啊?”
晏峋垂眼,绕着她发尾的动作未停。
“嗯。”他说,“等不到你下来,抽了一支。”
低沉沉的嗓音,带着微哑质感,磁性又蛊惑。
若不是宋朝欢同他相处了这些年,倒是要误会这语气是恋人间难掩亲昵的埋怨。
宋朝欢是故意晚的,虽然并不知道晏峋也在车上。
刚刚下楼时,她听见钢针划出的旋律,又是那首《四季歌》。
她任性地站在留声机边,听完了整首。
却没想解释。
小姑娘难得地沉默,没有温柔应承,倒是让晏峋微挑了下眼尾,低声问:“生气了?”
宋朝欢微愣,一时不明白,他问的是哪件事。
她的确常让他少抽烟,可晏峋并未听过。
许是多吃了几杯酒有些倦,晏峋颀长指骨虚搁上她肩头,又将下巴支在自己手背上。
宋朝欢将脊背挺直。
“门口遇上的。”晏峋说。
像是同她解释,只是话音轻佻又随意。
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李思。
弯了弯唇,她低道:“没生气。”
“真没有?”男人指尖不轻不重地在她肩骨上点了两下。
像在敲打一个物件。
“嗯。”宋朝欢轻声应道。
空气谧了片刻,宋朝欢只觉肩上分量一轻。
她以为晏峋要坐好,无意识地往边上让了让。却被他指节环过肩背,在脖颈后拦住。晏峋干脆将头靠在她颈窝里。
宋朝欢一僵。
温凉指腹在她脖子后面摩.挲片刻,又划到前面,轻轻抚弄起她脆弱的咽喉。
须臾,他意味不明地轻笑起来。
昏暗又狭小的空间里,感官无限放大,灼灼气息烫得她颈侧皮肤一阵颤.栗。
笑意间,男人拖腔带调的低磁嗓音掺着毫不掩饰的淡嘲,悬在耳畔。
他说:“真乖啊。”